第64章
    張紅燕的表情帶着一絲尴尬和愧疚,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
    “盼兒,這張小床你還記得嗎,你小時候睡了好長時間呢,一直到小學才收了的。”
    提起這個,朱盼兒更加生氣了。
    這張小床很小,六十公分寬,一米二長,她上小學的時候,早就已經沒法睡這麽短的床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得蜷曲着身體,或者把腳伸出床鋪。
    她跟她媽提了很多次,她睡不了這個床,太短了,可她媽每次都會敷衍地說,回頭給她換。
    可朱盼兒一直等啊等,直到上小學她被安排到客廳睡覺,這才換了床。
    “媽,你別扯開話題,你把這張床拿出來放在這是幹什麽用的?”
    張紅燕看朱盼兒這個态度,也有些惱火了。
    “你這孩子長大了,大晚上不回家也不跟家裏說一聲,你是個姑娘家怎麽能亂來,名聲還要不要了。你現在怎麽一點都不聽話,還好張處長不是個計較的,否則你之前鬧這麽厲害,我們家可就要惹麻煩了!你就不能給我省一點心,聽話一點。”
    朱盼兒眼眶都紅了:“媽,我難道還不夠聽話嗎?非要一點都不管自己死活,滿足你們所有要求才是聽話嗎?這是我家,可我只能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
    我明明還沒成年,你們卻介紹一個比我爸年紀還大的對象,難道也不能反對嗎?媽,我難道因為是個女孩,就不是你們的骨肉,就不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嗎?你為什麽就不能為我想想。”
    “我怎麽不為你照相,張處長的年紀是大了點,可年紀大的男人會心疼人。他又是個有地位的,你嫁過去就是個處長夫人,以後誰敢欺負你?”
    “他的那些兒女們就敢!”朱盼兒高聲道。張紅燕噎了噎,“他們都已經成家了,不會妨礙到你們,而且不是有張處長在嗎,你是他們的長輩,也為難不到哪裏去。再說了,等你生下兒子,站穩了腳跟更不用怕了。”
    “您怎麽就知道我一定能生下兒子?”朱盼兒苦笑,“我是您的女兒,興許就跟您一樣呢?”
    張紅燕的眼睛一下紅了,揚起手掌就要扇過去。
    朱盼兒不僅沒有躲,反倒仰着臉朝着她的巴掌湊過去。
    “您打吧,打死我算了,我知道您一直怨我為什麽是個女兒,怪我因為是個女兒,所以害你這輩子就沒有擡起過頭來,害你再也沒法生産,我現在就把命還給你!”
    張紅燕揚起的手不停顫抖着,最終還是沒有打下去,她趴在沙發上嚎嚎大哭起來。
    “我是造了什麽孽啊,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一輩子辛辛苦苦,結果一個個都這麽對我……”
    朱盼兒眼淚也落了下來,她看向那嬰兒床,道:
    “媽,我是女孩又怎麽樣,我并不比男孩差。從小我學習成績優異,比朱耀祖連自己名字都能寫錯要優秀得多。家裏的活我都能幹,他連罐頭都打不開。家裏的電器壞了,也都是我修的,燈泡也是我換的,米也是我扛上來的,男人能幹的我都能幹,你為什麽就那麽執着于自己生不出兒子這件事?”
    張紅燕看了女兒一眼,撇撇嘴道:“那是你哥沒發力,女孩前期還行,後期就是趕不上男的。”
    朱盼兒笑了:“後期是哪個後期,不會是快進棺材的時候吧?”
    “你胡說什麽呢!你看現在男領導多還是女領導多?盼兒,我知道你争氣,可是男孩女孩就是不一樣的。”
    張紅燕喃喃道,這時候也不敢說男孩可以繼承香火,現在可不興這一套。
    “你們不就怕老張家絕後嗎,我以後招個上門女婿不一樣嗎。”
    “盼兒,你還是別想這些了,媽也不求你做什麽大事,能看到你嫁人,結婚生子媽就很高興了。”
    張紅燕對朱盼兒的提議毫無興趣,上門女婿哪是這麽好招的,都是條件不怎麽樣的男人才會願意,對他們家一點助力沒有不說,還會吸他們家的血。
    而且招贅也不保險,有個詞叫‘三代還宗’,到時候還不是給別人做嫁衣,白給人占便宜嗎。
    朱盼兒知道自己沒法說服她,她早就已經不抱希望了,因此這個時候也沒有多失望。
    “媽,我不想嫁給那個人,只要你不讓我嫁給那個人,你們想幹什麽,我都不會反對,我會跟以前一樣聽你們的話,可以嗎?”
    張紅燕沉默片刻:“盼兒,不要任性,爸媽也都是為了你好……”
    朱盼兒苦笑,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聽到這樣的話,心裏還是很難受。
    “媽,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了。”
    朱盼兒的語氣非常地平靜,這讓張紅燕莫名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好像什麽從心底流失,可又抓不住到底是什麽。
    “盼兒……”
    “媽,你能不能把我攢的零花錢還給我?周芸就要過生日了,我攢這筆錢是要給她買生日禮物的。”
    張紅燕一開始想要拒絕,可聽到後面那句話将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周芸是周廠長的女兒,比朱盼兒小一歲,從小就在一個班裏上學。
    這是朱科長運作後的結果,按道理朱盼兒年紀大些要早點上學的,可為了讓她跟周芸一個班,故意讓朱盼兒晚一年上小學,美其名曰她年紀小還不懂事,晚一點再上。
    那時候周廠長還是個副廠長,是當時最有希望接手機械廠的人選,為了更好跟周廠長套近乎,朱科長那時候就已經開始想盡辦法湊上去,朱盼兒就成了一個重要媒介。
    朱盼兒從小跟周芸一個班,自然而然地兩家也就有更多機會走動,關系更加親近。
    張紅燕從小就叮囑朱盼兒要讨好周芸,要跟她做好朋友,朱盼兒內心很厭煩,認為父母對周芸的關心遠超于自己。
    可她從小就不被重視,總想當爸媽眼裏的乖孩子,因此還是會努力跟周芸一塊玩。
    兩個人還算投緣,成了還不錯的朋友,但是就沒法成為可以互相說心事的閨蜜,只是能一塊玩而已。
    朱盼兒覺得是自己的問題,父母老是讓自己要多跟周芸一塊玩,要謙讓她,要讨好她,她帶着目的接近,總覺得居心不良,也就沒法真正跟對方親近,很害怕被對方看穿心思。
    不過這些父母都不知道,一直以為她們是很好的朋友。雖然大家都是一個廠長大,同齡人在一起玩的概率很大,可因為孩子很多,像她們這樣從小學到高中畢業都是一班的情況還是很少的。
    朱盼兒學習成績又很好,周芸也會主動找她探讨學習問題。
    朱盼兒現在拿周芸當借口,張紅燕立馬就信了,還道:
    “那些錢夠嗎?周芸被工農兵大學錄取了,這次生日估計要大辦。”
    周芸有廠長父親為她規劃,雖然學習成績不如朱盼兒,卻也輕松拿到工農兵大學名額。
    朱盼兒心中百感交集,明明自己更加優秀的。
    可她并不會像別人一樣,嫉妒她有個好爸爸,因為朱盼兒知道,他們家就算有這個權力去運作,這樣的好事也是輪不上她的。
    “那您再給我添點吧。”
    張紅燕怔了怔,這還是朱盼兒第一次主動要錢,以前讓她給周芸買禮物,她都特別不樂意。
    讓她送貴一點的東西,還會鬧脾氣,說他們這是在玷污她們的友情。
    朱盼兒解釋:“以後各奔東西了,不送點貴重的東西,怎麽讓她以後還能記住我。我想給她送一個小型收音機,這樣她每次打開收音機,就能想到我這個朋友。”
    “這個主意好!”張紅燕眼睛一亮,“可是咱們家沒有票啊。”
    “我能找到,我同學有門路。”
    朱盼兒一向聽話,也就為了婚事才鬧開,因此張紅燕還是相信她的,于是把錢給她湊齊了,甚至還多給了一些,一共給了她一百塊。
    朱盼兒捏緊手裏的錢,直接就出了門。
    “媽,我這幾天我住別人家。”
    “這怎麽行……”
    “我得托人去找收音機票。”
    張紅燕頓時不吭聲了,叮囑道:
    “你記得回頭跟周芸說這個收音機來得多不容易,讓她記得你們之間的情分,這層關系可不能斷了。”
    朱盼兒含糊點了個頭就走了,房門被關上的那瞬間,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笑意。
    顧正庚從外地回來的第二天,廠裏就召開了表彰大會,慶祝這次廣交會超額完成了預定目标,而且還是翻倍完成,是整個南城最出彩的單位。
    自從喜報傳來,市裏省裏領導都紛紛誇贊表揚,在很多場合都提起了這次機械廠的成功。
    周廠長這些天走路都是帶風的,連帶下面員工一個個也是紅光滿面,将更大的熱情投入生産中。
    現在顧正庚這個領頭人回來了,廠裏也就對這次參加廣交會的員工進行表彰。
    石立夏不僅上臺領獎了,還成了為數不多被挂上大紅花的員工。
    石立夏的獎項還不僅一個,除了在廣交會作出了傑出貢獻,還因為敏銳破了兩起拐賣婦女兒童的案件,解救了三十多個無辜婦女兒童。
    石立夏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都被驚到了,沒想到涉及了這麽多人。
    因為他們的敏銳,将人給逮住之後,經過審問那些犯罪分子抵擋不住最終全招了。
    公安機關嚴厲打擊,将他們還沒來得及轉運賣掉的婦女兒童也都拯救了,因此涉及的人數特別多,其中有二十多個都是孩子,最小的還在襁褓中,最大的也不過四五歲。
    要不是石立夏敏銳,這些人這一趟就要将那麽多人轉運賣到全國各地,依照這年頭的技術,一旦賣掉就很難再找回來了。
    廠裏着重點名表揚了石立夏,對她的人品和她的工作能力,都給予了表揚。
    範曉燕在臺下拍得手都紅了,其他人也很是激動。
    這不僅僅是石立夏一行人的榮耀,也是他們的啊。
    而且這年頭大家都恨死人販子了,即便跟自己無關,聽到這樣大快人心的事,心裏都很舒坦。
    石立夏拿獎的時候,運輸隊的人動靜特別大,在那齊齊起哄歡呼。
    “鋒哥,你眼光也忒好了,娶的老婆又漂亮又能幹,還那麽機靈。”
    有人拍着邢鋒的肩膀,一臉的羨慕。
    石立夏俏生生地站在領獎臺上,面帶微笑,看着特別大方具有親和力。
    “當初也不知道誰造謠,說咱們嫂子人又懶又饞,絕對是嫉妒!”
    “鋒哥,不會是你怕嫂子被人觊觎,故意讓人傳的謠言吧,你也忒雞賊了。”
    “滾!”邢鋒一個眼刀子過去,都胡說八道什麽呢。
    那人摸摸鼻子:“當時傳得也太難聽了,好多人都說鋒哥你啥都好,就是眼光不行,哎喲——”
    邢鋒直接一拳過去,那人差點被捶吐血了。
    “少給我胡咧咧,我眼光會差?”
    “就是就是,我們鋒哥才不是看到美色就走不動路的人,他看到的是嫂子的本質。”
    李衛星竄過來給邢鋒解圍。
    邢鋒脖子微僵,打死不說當時會同意,是因為看石立夏長得好,本質啥的真沒看到。
    看着臺上意氣風發的石立夏,邢鋒不由翹起嘴角,與有榮焉。
    她是我媳婦,我的。
    三兄弟下午放學回家,看到石立夏跟一群小鴨子一樣唧唧喳喳叫着。
    這次表彰大會連孩子們那邊都知道了,老師們主要講的是拐賣婦女兒童那一段,讓他們以後務必要小心謹慎,不要被壞人騙走,要不然就很難看到爸爸媽媽了。
    因為老師們都知道三兄弟的情況,還在班裏重點強調了,讓三兄弟極為驕傲。
    石立夏笑道:“今晚咱高興,一起吃大餐!”
    機械廠的表彰一向很接地氣,除了獎金、獎狀,還給每個人發了五斤的肉票和五斤的糧票。
    石立夏快樂瘋了,這比發錢還讓她感到高興。
    她拿到肉票直接就殺到供銷社,雖然肉鋪只剩下一些邊角落,石立夏也沒嫌棄挑挑揀揀買了兩斤肉,一斤瘦肉,一斤豬下水。
    邢鋒那邊也不知道哪裏弄來了一條特別大的魚,能有七八斤重菜色頓時變得很豐盛。
    魚很新鮮,而且足夠肥,石立夏準備一魚三吃,魚頭魚骨炖湯,魚肉一半做成酸菜魚,另一半魚肉做成糖醋魚片,各種口味都兼顧了。
    豬下水用大火爆炒,豬肉做成青椒炒肉絲,再加上一盤炒雞蛋、炒青菜、蒸南瓜,一頓飯可謂極為豐盛。
    石立夏雖然把大半收入都放在吃上面,可這麽豐盛的飯菜還是非常少的,一兩個月能有一次就很不容易了。
    這對于別的家人來說,已經非常頻繁了,可對于石立夏來說遠遠不夠。
    她以前其實也不是天天吃大餐,可每天蛋白質的攝入還是足夠的,每頓正餐都是得有肉的,哪裏像現在,他們家已經算是條件不錯了,一周總是有那麽幾天沒肉吃。
    徐大媽本來想做完事就走,這麽豐盛的飯菜,她還帶着兩個孩子留下來,實在是太不妥當了,被石立夏給拉住了。
    “嬸子,您可別來這套,您知道我的性子的,我今天高興着呢,你可別掃興。”
    徐大媽無奈嘆道:“你這孩子,人咋能這麽好呢。以前那些說你壞話的人,良心都被狗吃了!”
    石立夏笑道:“他們愛說就說去呗,反正我又不掉一塊肉。”
    “話是這麽說,名聲差總是不好聽。不過以後不用擔心了,有今天這麽一出,誰還敢胡說八道。”
    徐大媽也很為石立夏高興,她今天也溜過去看了,她在臺下也跟着樂得不行,多好的孩子啊。
    石立夏不在意這些,不過也不會拒絕自己的名聲變好。
    名聲好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以後好事也容易輪到自己,否則本來能被提拔的,結果公示的時候被人舉報,名聲差容易讓人有偏見,很可能就會影響結果。
    一頓飯吃得大家特別盡興,前幾天石立夏剛回來就吃了一頓好了,現在才多久啊,又給吃上了,三兄弟真的是太滿足了。
    虎頭有些擔憂道:“美姐,咱們這麽吃,不會不到下個月發工資,家裏就沒有糧了吧?”
    虎頭是非常有糧食危機的,他餓怕了,還帶着兩個弟弟一起挨餓,所以特別關注家裏的財政情況。
    “放心吧,不會餓着大家的,你不是每天都要看好幾遍米缸嗎,難道還不知道咱們能吃到什麽時候?”
    虎頭撓撓頭,傻笑道:“也是哈。”
    松子一點不操心,“美姐大帥最能幹,跟他們混有肉吃,我才不擔心呢。”
    小豆包也拍拍小胸脯表明決心:“不擔心!”
    吃完飯,邢鋒又宣布另一個喜訊。
    “咱們家的茅廁可以用了!”
    石立夏帶頭歡呼,然後又做了個收的姿勢,大家全都閉上了嘴,沒有發出聲音。
    “趁大家都在,咱們得說一說上廁所的規矩。”
    松子不解:“上廁所還有啥規矩啊?不就是往那一蹲一拉嗎?難道還要限制時間、次數?”
    石立夏用手彈他的額頭,“給我好好聽着,別打岔。”
    松子裏面在嘴邊做了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衛生靠大家,上廁所的人自己要沖幹淨,咱們的廁所是在家裏的,要是沖不幹淨臭的也是我們自己。拉到一邊了,也得自己弄幹淨了,到時候會把刷子放廁所裏,記得啊!刷子用完也得沖洗的!”
    孩子們齊齊表示自己一定會做到,開始使用廁所後,好長一段時間上完後,都喜歡跟石立夏打報告,說自己沖得有多幹淨。石立夏讓他們不需要跟自己打報告,他們就是改不掉這個毛病。
    現在建造廁所的技術已經很成熟了,只是造價等問題并沒有普及。
    自來水也通到了家裏,因此現在他們家的衛生間就跟幾十年普通的蹲坑沒什麽不同。
    也不知道邢鋒去哪裏運來了瓷磚,還把衛生間的地面和半牆都給貼上了,看起來特別的幹淨。
    也正因為改造工程大,現在才開始投入使用。
    為了避免化糞池容易滿,邢鋒還建了一個衛生間和一個洗澡房,洗澡房的水是流向天井的水溝的,衛生間則是化糞池。
    雖然這麽一來每個面積都很小,兩個人進去都要互相碰到,可也更加地方便實用。
    石立夏對于自家的衛生間和洗澡房滿意極了,對邢鋒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
    也難怪之前會有人說三道四,他們的動靜确實比較大,容易招人嫉妒羨慕。
    萬琳就不知道過來說了多少羨慕的話,甚至還跟石立夏道:
    “我不管,以後我要跑你家上廁所。”
    石立夏笑道:“只要我們在外面鬧騰,你能拉得出來,你随意。”
    萬琳啞然,要說他們家的廁所有什麽不好,那就是地方還是太小了,位置還在屋子偏中央位置,上廁所的時候外面人來人往的,放個屁外面的人興許都能聽見,自家人還好,別人過來上廁所确實容易感到尴尬。
    萬琳咬咬牙:“無所謂,反正我就要占這個便宜!”
    “那你就來呗。”石立夏很是大方道,“你是我朋友,給你點特殊權利還是沒問題的,別人想都別想。”
    萬琳不過說說而已,除非趕巧了,否則肯定不會特意過來,其他人可就不好說了,石立夏可不想自己這裏成公廁。
    尤其一些人衛生習慣不好,是能做出弄髒也不清理的事的。
    沒條件的時候,石立夏湊合也能過,可一旦有條件,她就講究起來了,哪怕是蹲坑也不希望太多不相幹的人過來自家上廁所。
    徐大媽将家裏收拾好,看到孩子們在客廳做作業、看書,她拉着石立夏到廚房聊天。
    “盼兒那丫頭估摸着要搞事。”
    石立夏來了興致:“怎麽說?”
    “她直接問我他爸的具體情況,我都跟她說了,她這幾天都在外頭查這件事呢。”
    “這并不代表什麽啊。”
    徐大媽笑道:“你信我,我不會看錯的,那孩子是個有成算的,還從家裏騙了一百塊錢。有了這一百塊錢,她想辦什麽事都容易,你爸那邊的關系她也搭上了。瞧着吧,她很快會來一發大的。”
    “這姑娘比我想的還要有決心啊,我以為她會猶豫。”
    徐大媽也很是唏噓:“她那天回家回來後就不對勁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還以為她看她媽給她錢會心軟呢,可她不知道為什麽,不僅沒有高興,反倒變得更加憤怒。而且不是那種怒氣沖沖,而是表面很平靜跟平常沒差別,仔細看才發現她的異樣。”
    果然,沒過多久,朱盼兒實名舉報自己的父親朱康平,在外面勾搭婦女成奸,并使其懷孕,想要效仿封建剝削階級娶妻納妾,作風不正。
    <!-- bx_style_end -->
    style="display:block"
    data-ad-slot="5357886770"
    data-ad-format="auto"
    data-full-width-responsive="true"></i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