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听这胭脂只要三文钱,还有些不敢买,怕我拿些破烂货糊弄她们。我就按绵哥儿说的,把那两张多余的绵胭脂拿出来,挑了一个肤色白皙的姑娘,请她试用。”
    “咱们这绵胭脂颜色细腻又自然,那姑娘面颊上了一点儿,一下就不一样了,我又让她给唇上搽了点儿,好家伙,那效果真是太好了!那姑娘面貌原也只算白净,用了咱们的绵胭脂,便有几分美人胚子的架势了,她眼睛都舍不得从镜子上移开了,马上就花六文钱买了两张,两种颜色一样一张。同她一起过来的那几个哥儿姐儿也各买了一张,有些身上没钱,又跑回去拿钱拿米拿布,回去的路上又招来了好些人,个个都抢着要买,那会儿就卖了几十张!下午些我在老乡家里吃饭的时候,又有人听到消息赶了过来,只用了大半日,那一百张绵胭脂便全卖完了,后头来的人都没买到!”
    阮意荃说起这事儿面上还有些激动:“这绵胭脂太好卖了,我就没卖过这么好卖的东西,绵哥儿你再多做一些吧!下回出去我要多走几个村,就是两三百张,应当也卖得完!”
    他把卖绵胭脂得来的钱,还有米和布都拿出来给阮意绵:“这是九十文钱,这袋子里是三斤米,这是十一尺布,都是卖绵胭脂得来的,因为这村子里许多人都做纺布的活计,所以用布来换的会多些,绵哥儿,伯娘你们点点,看数量可对?”
    绵胭脂一共也就一百张,一张三文钱,一斤米十五文,一尺布也是十五文,算起来并不复杂,而且他堂哥不是那会算计自家亲戚的人,阮意绵略看了一眼便点了点头:“没错。”
    同阮意荃道完谢,阮意绵又将三十文佣钱如数点给他。
    阮意荃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他从前跑商,一日下来多的时候能赚一两百文,少的时候只有二三十文,阮意绵这一百张绵胭脂只卖了大半日,给他的佣钱就快赶上他一整日赚的钱了,真是门好营生!
    阮意荃又同他堂弟说了他下回出门的时间,让阮意绵紧着时间将绵胭脂做出来,阮意绵自无不应。
    他一路推着板车回来,想来是累了,说完正事儿,卢彩梅和阮德贤也没再多留他,只嘱咐他明日带着爹娘弟弟一道儿过来吃饭。
    阮意荃点头应下了。
    等他走后,阮家三人又将铜钱和布、米都收起来。米可以留着自家吃,也可以拿去卖钱,这十一张一样大的素棉布正好拿来做绵胭脂,不用再另外出去买了。这也是阮意绵特意叮嘱,要换棉布的原因。
    九十文钱阮意绵全给他娘了,现在他没法儿出门,拿着钱也没用。
    卢彩梅推拒了几下,最后还是笑眯眯地收下了:“放娘这儿也行,娘给你保管着!”
    绵胭脂卖得这样好,卢彩梅和阮德贤心里也有些激动。村里的年轻人去镇上做苦力,一日也才四十文,而且有一日没一日的,不稳定。他们绵哥儿做的绵胭脂,两日九十文,还有这么些东西呢!
    把东西都收好后,三人又兴冲冲地商量起明日做绵胭脂的事儿。
    阮德贤要忙活田里、地里的事儿,抽不出身来,好在做绵胭脂要用的东西只缺了油纸一样,其余的都还有。
    若是缺了明矾,还不敢托人买,怕泄露胭脂方子,油纸就没这个顾虑了,可以去村里问问谁要去镇上,托他带回来就行了。
    第10章
    翌日一早,阮意绵和他爹娘又忙活开了。
    阮德贤依旧下地干活,卢彩梅这次没让儿子出门,自己独自去山上采山榴花了。阮意绵留在家里烧水,烫洗换来的棉布、清洗做绵胭脂的工具。
    家里用的水是阮德贤前一日晚上去村里的公井里打回来的,装满了两个大水缸。
    因为今日要用的水多,即便只是将水缸里的水用小桶装了倒入锅里,也将阮意绵累得不轻。
    这幅身子实在太不中用了,阮意绵心里暗暗感叹。他不得不多提几次,每次只提小半桶水,就这样好不容易将那口大锅装满水,人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头也有些发晕了。
    打完水他又坐着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心里攒钱治病的愿望也更加迫切了。
    等他将五张棉布洗完晾好,卢彩梅也回来了。
    这次他们打算做五百张绵胭脂,一次卖不完也不打紧,反正这东西不会坏,也不占地儿。
    阮意荃若只带两三百张出去,那剩下的便留在家里备着,免得下回又急急忙忙地赶工期。
    现在是山榴花的花期,不紧着些采,花落下来掉在地上烂了便不能用了。
    卢彩梅将竹筐里的山榴花倒出来后,又回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