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朱盼兒的頭壓得更低了,石立夏詫異:“你還真這麽打算的啊?”
    她也不過随口一說罷了,沒想到還真給猜中了。
    “你還真想這麽幹了。”
    “我想離開這裏。”
    朱盼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走到這一步,可除了逃離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你知不知道爬火車有多危險?”
    “我知道,可我想試試。”
    “那你帶了介紹信嗎?想好落腳的地方了嗎?以後怎麽生活有想法了嗎?”
    朱盼兒沉默了。
    石立夏搖頭道:“你這樣匆忙地跑了,真能确定出去就會比現在更好嗎?不管怎麽說南城還是你熟悉的地方,外面的世界可就不一樣了。而且這個世界是有壞人的,如果被那些人逮到,你覺得會比現在的日子好過到哪裏去嗎?”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朱盼兒也知道自己這麽做一點也不靠譜,可她只能除了這樣逃離,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石立夏看着眼前還未成年的小姑娘,知道自己不能太過苛責,自己這麽大年紀的時候,也是什麽都不懂,看着好像已經像個成年人了,可實際上還是個孩子。
    很多時候做事都是憑借本能,不會想得很周全。
    即便是成年人,很多人遇到這樣的事,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人一旦面對家人,因為感情的牽絆,很容易就變得不如平常靈光了。
    “這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石立夏一臉高深莫測。
    朱盼兒立刻提起精神,激動地抓住石立夏的手。
    “姐,你是不是知道該怎麽做?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石立夏将手抽出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解鈴還須系鈴人,你的煩惱來自哪裏,想不再被困擾,就要去直接面對。你不想嫁人很簡單,你應該都沒有成年吧?頂多虛歲十八。現在是法治社會,咱們廠又不是山溝溝裏,都是要依照法律法規辦事的。”
    “可是我生日比較大,沒幾個月就十八了啊。”
    如果不是因為年齡問題,朱盼兒懷疑自己已經被打包嫁人了。
    “那不是還有幾個月嗎,再說了你要是不願意,我不信你爸真敢綁着你去。現在是新社會不搞包辦婚姻這一套,你爸也不是誰也管不住的流浪漢。”
    石立夏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有些話并不會說得太清楚,誰知道朱盼兒會不會反咬自己一口。
    她是想要争取朱盼兒做自己的同盟,将利益最大化,可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卷入旋渦。
    朱盼兒頓時覺得腦子清醒了許多,之前沒想到的事,被這麽一提醒,立馬就清晰了很多。
    “對啊,大不了我就去告廠裏領導,廠領導肯定不會不管的。我爸是搞宣傳工作的,怎麽能思想這麽落伍呢。”
    現在國企領導什麽事都管,朱盼兒去找廠裏領導,是會去插手職工的家事的。
    不過朱盼兒面臨一個很大問題,如果真的鬧到這個地步,她的生存就有了問題。
    家裏給她施加的壓力,不僅是孝道,還直言她要是不嫁,以後就自己養活自己,不要再留在這個家裏。
    朱盼兒已經很努力去找工作了,可現在到處都是滿員,臨時工都很難找,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靠着家裏吃飯,朱盼兒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不是東西了,吃着家裏的、喝着家裏的,結果一點貢獻都沒有。
    朱盼兒原本混沌的腦子,逐漸掠出一條線來。
    之前她被一連串的事情壓得腦子失去了思考能力,完全沉浸在痛苦的情緒之中,現在逐漸冷靜下來,朱盼兒覺得她并沒有在絕路上。
    這裏找不到工作,沒辦法立足,那她就去下鄉,去農村更廣闊的天地,她就不信憑借她的勤勞,還撈不到一口飯吃!
    “立夏姐,謝謝你提醒我,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石立夏沒想到朱盼兒冷靜得這麽快,她其實什麽都來不及說呢。
    看着朱盼兒的表情,石立夏斷定她是個聰明的姑娘,只是之前很多事超乎了她的想象,這才失去了理性。
    “你想怎麽做?”
    “我明天就去申請下鄉鍛煉,正大光明離這裏遠遠的。”
    石立夏點點頭,這确實是個辦法。
    朱盼兒因為是獨生女,所以不需要去下鄉,可非要申請去鄉下鍛煉自己,發揮自己知識青年的優勢,和廣大農民一起攜手致富,國家是非常歡迎的。
    “這确實是個辦法。”
    朱盼兒敏銳察覺到石立夏話裏另外的意思:“立夏姐,你是不是還有別的辦法?”
    石立夏笑道:“那還真沒有比這個更兩全其美的了。”
    這是實話,畢竟她的辦法可是很損的,朱盼兒到底是朱科長的女兒,現在這個辦法既可以避開家庭的壓迫,又不至于跟家裏人鬧得老死不相往來。
    朱盼兒疑惑,很想知道石立夏的主意是什麽,可看石立夏并沒有開口的意思,也就不好意思追問。
    朱盼兒現在想到退路,整個人明顯比剛才精神了不少,也開始有心思說起自己遭遇的事。
    “立夏姐,之前我看你跟孔文斌關系不是很好,為什麽啊?”
    朱盼兒之前都忘了這茬,現在回過神,才想起那天在公園裏碰到,她明顯感受到孔文斌對石立夏的态度非常地奇怪。
    石立夏坦然道:“這個人不是什麽好東西,到處留情,那天晚上我帶着孩子們去看電影,還看到他跟一個女孩也在電影院看電影,看着關系很親密。”
    “什,什麽?!那時候他就……”朱盼兒一臉震驚,“他竟然是這樣的人。”
    “他人品低下,所以我瞧不上他。其實那時候就想跟你說,不想讓你被這種人欺騙。可你也知道我跟你不認識,還跟你爸關系不好,回頭你誤會我了怎麽辦。人家也就看個電影,回頭說我思想龌龊,他們不過是電影院恰巧碰上,那就解釋不清楚了。”
    朱盼兒懊惱:“立夏姐,我早點認識你就好了,那天我其實很想找你說話的。”
    “找我?為什麽?”
    “我覺得你特聰明,把我爸氣得嗷嗷叫,卻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我要是有這個本事,不至于連家都不能回了。”
    石立夏聽忍俊不禁:“你真想做,那也很簡單。孝子難做,想要做個逆子可太容易了。”
    朱盼兒抿了抿唇,陷入思考中。
    石立夏看她這個樣子,心裏有了計較。
    朱盼兒快離開時,石立夏問了她一句話。
    “如果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你想要留在南城,還是想要去下鄉。”
    朱盼兒苦笑道:“當然是留在南城了,這是我長大的地方,我很喜歡這裏,可是我沒本事留下。原本我是有機會的,不……”
    朱盼兒眼神落寞,“我一直都沒有機會,我只是以為我有而已。”
    她一直以為這個家雖然有很多不如意,可她媽媽還是愛她的,哪怕她媽媽總是食言,可朱盼兒每次傷心過後又能理解她。
    因為生不出兒子,她的媽媽在這個家總是很卑微,很多事都做不了主。
    現在她終于清醒過來,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她并不意外她爸爸的選擇,可當她媽媽興高采烈地跟她說這門親有多麽多麽好的時候,朱盼兒心底盡是寒意和絕望。
    朱盼兒清晰地感受到她媽媽那種發自內心的欣喜,覺得這門親事選得太好了,她能嫁給這樣的人,以後全家都跟着受益。
    至于年齡問題,還有朱盼兒的态度,那都不重要,只要女婿是個有權有勢的人就行。
    “到了那個時候,誰還會說我生女兒沒用,要不是女兒,能攀上這樣的關系嗎!”
    朱盼兒聽到這句話時,宛若被雷劈了一樣。
    她的幸福和意願,抵不過媽媽的臉面。
    原本就失魂落魄的朱盼兒逃出家門,原本是想要去找孔文斌,想讓他帶着自己離開這個地方。
    朱盼兒其實沒有多喜歡孔文斌,可他的殷勤和體貼,還是讓朱盼兒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有在認真考慮跟他處對象的。
    這個時候,除了一直對她言聽計從的孔文斌,她也不知道找誰了。
    結果,她竟然看到那個男人正在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另外一個女同志,那種表情态度,朱盼兒實在是太熟悉了。
    原來,她在孔文斌眼裏也不過是衆多人中的一個,那些殷勤和體貼,也同樣被他用在別的女人身上。
    沒有人會一心一意愛她。
    是啊,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愛她,怎麽能指望別人呢。
    朱盼兒遭受連番打擊,無意識走到了池塘邊,看着池塘裏的水,不知道怎麽頭腦一熱就往下跳了。
    冰涼的水刺激她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糊塗事。
    朱盼兒是會游泳的,可突然這麽跳下去,冰涼的池塘水讓她猝不及防,腳凍得抽筋了,根本沒辦法使用她的狗刨技術救她。
    正當她以為自己就這麽死去時,一根繩子從天而降,朱盼兒連忙抓住,最終被解救。
    她剛被救上來的時候,整個人被吓壞了,再看救她的人是一群孩子,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特別地想哭。
    如果她還是個孩子,是不是就不會遇到這些事。
    可是想到家裏從小怎麽對待她和她堂哥,朱盼兒絕望了,原來一切都是有預兆的。
    沒有人歡迎她來到這個世界,南城這麽大,卻沒有她朱盼兒立足之地。
    石立夏拍了拍她的肩膀:“會有機會的。”
    只是你要不要抓住,就不是別人能決定的了。
    朱盼兒離開後,石立夏跟邢鋒打聽徐大媽那邊怎麽樣了。
    “沒事,就是去幾個人家裏鬧了一場,有我在那,沒人敢對她們婆媳動粗。”
    邢鋒簡單說了幾句,石立夏以為就跟平常孩子犯事,家長上門說道理一樣,因此也就沒怎麽在意。
    石立夏跟邢鋒提起朱盼兒的事,“我們這個朱科長,真是腦子被豬油給糊住了,這種事也能做得出來。”
    廠裏的人大多數都要臉,一般來說幹不出這麽無恥的事。
    “現在風氣跟以前不一樣,被一些渾水摸魚的人故意攪混了,這樣的事其實也不稀奇,我就聽了好幾個例子。要不是咱們廠硬扛着不搞那些亂七八糟的,只怕這種事會很常見。”
    邢鋒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是落寞,他不明白現在怎麽鬧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機械廠雖然還算風平浪靜,可每周基本都會有人被戴高帽游街,還有人被剃了陰陽頭,只是廠裏控制住局面,沒有人受□□傷害,可是該做的一些工作,還是得去做的。
    邢鋒很厭惡這樣的事,可又不得不妥協,否則傳出去便成大不敬了,不會有人聽你的解釋。
    “很快就會過去的。”石立夏肯定道。
    邢鋒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肯定,不過聽她這麽說心裏還是挺高興的。
    “我明天去知青辦那打個招呼,争取讓事情定下來,再将消息傳出去。”
    朱盼兒其實還是想簡單了,她積極主動報名,可要是朱科長出面攔下,那也就泡湯了。
    只有名單确定了,朱科長才沒有辦法改變。
    如果分到比較遠的地方,那麽就更難将朱盼兒調回來。
    到時候天高皇帝遠,朱盼兒完全可以不需要搭理家裏,就能留在當地。
    石立夏點點頭:“其實我還有一個計劃。”
    “什麽?”
    石立夏有些猶豫,邢鋒也不急。
    最終石立夏還是開口,将石廣順調查到的東西,全都跟邢鋒說了。
    石立夏想要嘗試跟邢鋒相處,那麽她就不會隐瞞自己的手段,如果邢鋒實在不能接受,彼此三觀不合,那以後就以室友身份相處。
    三觀不合是強求不來的,還不如好聚好散,不要互相折磨。
    “原來如此,難怪岳父就這麽走了,依照他的性子,做不了什麽也得偷偷給欺負你的人套麻袋揍一頓。”
    “你很了解我爸啊。”
    “上次回去,我覺得我跟咱爸很投緣,不愧是一家人。”
    邢鋒笑道,話語裏充滿了暗示。
    石立夏輕咳了一聲,“我打算将這個消息告訴朱盼兒,至于她該怎麽做,就看她的表現了。”
    “我覺得不太合适,她是什麽樣的人,我們接觸太少不敢确定。這種事你不要直接摻和,很容易給自己惹來麻煩。”
    “我知道的,我沒打算直接跟她說。”
    邢鋒看石立夏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沒有再說些什麽,只道:
    “需要我做什麽,你盡管說。我別的沒有,手裏還是有幾個人可以用一下的。”
    石立夏領情,不過還是謝絕了。
    “一事不煩二主,我準備找蔣富貴,他最了解這些事了,也知道該怎麽處理。”
    “他不是機械廠的人,恐怕沒有那麽方便,其實你不用舍近求遠。”石立夏眨了眨眼:“什麽意思?”
    “這件事不只你知道,徐大媽和王大媽也都知道了。”
    “啊?!”石立夏震驚,“怎麽這麽多人知道了?”
    這個世界的牆也忒漏風了吧。
    “王大媽無意中聽到一些,然後她們去調查的。”
    石立夏走後,徐大媽還是跟往常一樣過來幫忙,不過明顯沒有之前積極,時不時就會請假。
    邢鋒跟徐大媽很熟悉,他本身又是很敏銳的人,感受到了徐大媽的異樣。
    于是他直接開口問了,徐大媽也沒瞞着,直接說了她和王大媽的調查結果。
    “她們就想着怎麽抓住證據呢,朱科長滑不溜秋的,要是沒有足夠證據,他肯定會賴掉的。”
    “徐大媽怎麽從來沒跟我說過啊?”
    她們經常分享八卦,徐大媽搞了這麽大的事,竟然也沒有跟她說,這也太不把她當自己人了吧,以後還能不能一起分享八卦了。
    “她們想要把事情悄悄給做了,将朱科長拉下馬。雖然她們說是自己看不慣這樣的事,可我看着她們是想要幫你掃除障礙,所以才瞞着不說的。”
    石立夏一聽這話頓時感動極了,這确實是徐大媽會做的事。
    王大媽她沒有直接接觸過,不過看平常做事風格,應該也是這樣的性子。
    跟大家無關的八卦,可以分享得很歡快,但是如果涉及對方,反倒一個個成了啞巴。
    “她們也太好了吧!”
    “所以這件事交給她們最合适,她們想要幫忙,就讓她們幫吧,這樣她們心裏也能舒坦些,要不然總覺得欠我們的。而且她們這樣的,最不容易被人察覺到異樣了,也不會聯系到你的頭上。”
    不管怎麽說,石立夏都是朱科長的下屬,她要是去查這些事然後把他搞下臺,其他領導知道難免會覺得這個人有些可怕。
    不過是工作上一些小小的為難,就要把人往死裏整,這也太過了。
    很多領導都不大喜歡太過淩厲狠毒的年輕人,石立夏這段時間的表現,以後肯定大有所為,要是被這種事束縛住手腳,着實沒有必要。
    石立夏也知道徐大媽和王大媽一直很想做些什麽感謝她,既然如此,就讓她們去發揮。
    “好。”石立夏很幹脆應下,“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我們之前不用這麽客氣。”邢鋒認真道。
    石立夏笑了起來:“好,那你快去給我打盆洗腳水,我要泡腳!”
    “遵命!”
    第二天,石立夏剛進入辦公室,就被範曉燕拉出辦公室去接熱水。
    平常辦公室的熱水都是潘偉東去打的,這兩天潘偉東家裏有事,範曉燕就包下了這個活。
    不是她多勤快,而是想要借這個機會,拉人出去聊天。
    潘偉東都是利用上班前的時間做完這些,範曉燕可不會,她都是上班時間去打水,還要拉着一個人一起。
    範曉燕也沒廢話,直接說起徐大媽家的事。
    “她們婆媳昨天跟瘋了似的,把人家家都給砸了,她們到底怎麽了,怎麽鬧這麽兇?”
    石立夏驚呆了:“啊?不是吧。”
    徐大媽和李文秀都是那種看着脾氣很好的人,李文秀因為連軸轉,會比從前要幹練許多,不像以前一樣是個小媳婦。
    發生這麽多事,現在整個人面相都變了,可私底下還是跟以前那個李文秀很相似的。
    徐大媽也是很少說重話的人,據說以前被欺負,都不知道還嘴的。
    邢鋒一個大男人,都幫她們婆媳解了好幾次圍,現在怎麽彪悍成這樣了。
    “真真的,有一家就是我家那棟樓的,我還跑去看了呢。哎喲喂,你不知道,她們當時多勇猛,那戶人家可是個難纏的人,平常最喜歡占人小便宜,還在背後說人壞話,還都是胡扯淡的。”
    “結果她們直接幹仗,半點不帶怕的,我明顯感覺我那鄰居都傻眼了,直到東西被砸了,才回過神來。”
    石立夏的嘴都張成了個‘o’,鬧這麽厲害,昨天邢鋒也忒輕描淡寫了,這怎麽愉快分享八卦了。
    “沒人去阻止她們嗎?”
    “有啊,可她們婆媳說了,誰要是敢幫忙,她們就吊死在那家人的門口。反正那些人不想讓她們活,說那些話就是殺人誅心,那她們大不了不要命了,也不讓那些惡毒的人不好過。”
    範曉燕唏噓:“變化真是太大了,以前衛軍還在的時候,李文秀跟人說話聲音都是小小的,說幾句話就臉紅,現在那大嗓門哦,還什麽都敢罵了,還敢動手揍人呢。”
    李文秀現在在車間工作,車間裏很嘈雜,她想要跟人交流,就必須放大聲音,于是慢慢就練出來。
    自打丈夫衛軍去世以後,多少人為了他的工作不停地上門,文明點的也就是經常來打擾,有那橫的比如衛軍老家的人,完全不要臉了,什麽話都敢說出口,刻意往人心口紮,只要能拿到工作機會,無所顧忌。
    邢鋒雖然能幫忙,可婆媳知道一切還得靠自己。
    兩人很快從悲傷中走出來,一起努力還債養家。
    石立夏認識她們的時候,她們已經跟以前不同了,雖然也看不出這麽橫,也驚奇但是沒有範曉燕感觸深。
    “要不是氣急了,她們也不會這麽做,實在是那些人太過分了。”
    石立夏添油加醋把事情說了,範曉燕其實旁觀時也知道了不少,可沒有石立夏這麽詳細。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她們怎麽氣成這樣,有幾次差點就被揍了,還好你對象攔住了。該!換作是我,我把他們腦漿都給打出來。”
    範曉燕拍拍胸脯:“妹子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大家都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不會讓那些人亂說的。”
    現在廠裏已經有傳聞,這對婆媳瘋了,還有人覺得瘋子就不該去工作,暗搓搓盯着李文秀的工作呢。
    石立夏笑得特別甜美:“我就知道曉燕姐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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