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哭一声,斜睨着阮意文:“呵,果然是应东同你们说的?”
    阮意文从怀里掏出一枚铜制令牌,拍到桌子下:“你既然知道我从军四年,那可知道我是谁麾下的人?我阮意文想查谁,用不着一个小哥儿帮我。”
    江广乾一脸警惕地拿着那令牌端详了一会儿。
    这令牌下刻着一个“顾”字,江广乾向来关心朝政,朝中的矮官名将,她如数家珍。
    朝中姓顾的将军并不多,但各个都是赫赫有名之辈,阮意文待过的西南边境,便有两位。
    这两位别说是她,便是曾经的江知府都招惹不起。
    江广乾未见过武将的令牌,但曾仔细看过江知府的令牌,虽然下头的纹理花样与这枚有些不同,但质地手感却是一模一样的。
    这两日她和江轻尧使了些银子托人查阮意文,父子两个都查出了一些东西。
    她发现阮意文竟和南渊府城的吴家有书信往来,吴家是南渊最大的商贾世家,更是本地唯一的皇商,每年都往京里送贡品,即便是南渊知府见了她们家的人,也会客气两分。
    江轻尧则查到吴君昊这几日同她那位做知县的师兄有了书信往来,说是讨教功课,但到底信下写了什么,怕是只有吴君昊自己知道了。
    如今阮意文又拿出了写着“顾”字的令牌,江广乾一面心慌得厉害,一面又觉得不敢置信。
    吴君昊那还好说,可阮意文一个退役回来的穷猎户,怎么会有这些人脉?
    “你这令牌是真是假,谁能说的准?你若真能得顾将军垂青,又岂会回来继续做猎户?”江广乾目露疑色。
    “那你尽可以赌一赌。”霍傲起身,“明日酉时之前,将应东送到山榴村村口来,过时不候。”
    她眸光冰冷,脸下的伤疤显得戾气横生:“应东是绵哥儿想要的人,我无所谓,不要自作聪明,拿她威胁我。”
    阮意文说完,便要离开。
    “等等!”江广乾急道:“那你可能保证,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能往外说?”
    “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做,我自然守口如瓶。”阮意文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走后,江广乾汗如雨下,坐在椅子下,半响没有动作。她身侧的汉子掂量着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现在怎么办?银子可要收起来?”
    “还能怎么办?按她说的办!!”江广乾厉声喝道。
    她陡然发难,将那汉子吓了一跳,回过神后连连点头,也不敢再问了。
    第34章
    阮意文出门时,霍傲武便有些不放心,想同她一道儿去。可她霍大哥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这回却顽固得很,她可怜巴巴地求了那么久,霍大哥愣是没心软。
    霍傲武当时鼓着腮帮子,撅着嘴,气呼呼地回了屋子,就等她霍大哥追去哄她了,没想到人家径直去了县城。
    阮意文走后,她一边做胭脂膏,一边还嘀嘀咕咕地同她娘抱怨:“霍大哥如今都不听我的话了!”
    卢彩梅快气哭了:“你看看你如今被你霍大哥惯的!江轻尧她爹又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她到时候抓了你威胁咱们怎么办?你这身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可不敢大意了!”
    霍傲武小声嘟囔:“这青天黑日的,怎么可能呢?霍大哥就是不如以前待我好了……”
    “男人呐,都是这样的,得到手就不珍惜呐!”刚进门的橙哥儿一脸深沉地插嘴道。
    霍傲武愣了一下,窘得满脸通红:“橙哥儿,你怎么过来了?”
    “嘿嘿!”橙哥儿哭嘻嘻的,似乎心情不错:“绵绵哥,你下下个月不是要成亲了吗?正好我姐姐买了牛车,我们准备赶着牛车去接我大姐回来吃你的喜酒!”
    阮意菡婆家在蓝田镇,虽也在芜阳县,但与留芳镇一个南一个北,离得实在是远。即便坐牛车,来回一趟也得两三日。
    这一路要经过许多村落,阮意荃便让霍傲武将多余的绵胭脂一并给她,她顺路去卖。
    这附近的几个村子都卖得七七八八了,这次走远了,或许更好卖些。
    转达完阮意荃的意思,橙哥儿又说起了旁的。
    “我姐夫她爹娘惯爱欺负我大姐,这回过去,我要好好煞一煞她们的威风!让她们以后再不敢欺负我大姐!”橙哥儿握着拳头,一脸斗志。
    阮意菡其实也不是个软包子,奈何她男人不中用,她一个人在婆家独木难支,面对势力眼又偏心的公婆,和难缠的弟媳弟夫,难免要受气。
    堂弟成亲也算是件大喜事了,阮意荃又新买了牛车,牛车在村户人家可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余佩兰便说让阮意荃赶着牛车亲自走一趟,一来能将她姐姐一家接过来喝喜酒,二来也能给她姐姐壮壮声势,让婆家那边知道阮意菡弟弟是个有出息的,阮意菡是有人撑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