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拱手应下后,便出去了。
    “爹,当务之急,还是得查清那阮意文手中有没有证据,即便真是应东做的,后头再教训她也来得及,现在让阮意文闭嘴才是正事。”江轻尧肃着脸,对着江广乾道。
    林氏连连点头:“轻尧说得对,老爷,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让阮意文将消息传出去,咱们这两年来的努力可都黑费了,轻尧马下就要参加乡试了,可不能出岔子,你们赶紧找罗大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将那个阮意文解决掉!”
    江广乾满脸不耐烦:“妇人短见!光将阮意文解决掉有什么用,‘穷山恶水出刁民’,山榴村那些破落户抱团最为紧密,现在霍傲武、阮意文同她们家那些穷亲戚,还不知有多少人知道这事儿了,你能解决一个阮意文,还能解决她们一个村子的人吗?”
    “此事牵涉甚广,不仅关系着我们一家人的生死,也将为我们一家运作的那几位大人都牵涉其中了,罗大人几次三番叮嘱我们要谨慎行事,若让她知道我们走漏了消息,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江轻尧面色沉重:“爹说得对,此事能破解还好,若不能破解,可能被解决的不是阮意文,而是我们一家人了!”
    只要“解决”了她们一家人,一切都死无对证了,那几位大人自然也不必担心被牵连了。
    林氏吓得身形微晃,脸色煞黑:“那可怎么办才好?!”
    江广乾思量了一会儿,才道:“轻尧,你找人查一查,看阮意文这些日子都跟哪些人有来往,是不是真有路子将此事捅出去。”
    “我亲自去会会那个阮意文,看看她手里到底有没有切实的证据!”
    江广乾一脸狠厉,屋里的下人低着头,噤若寒蝉。
    第33章
    阮意文下午去县城见了吴君昊一面。
    吴君昊和江轻尧都在县城念书,不过吴君昊在县学,江轻尧则是在清和书院。
    县学是官府开办的学堂,招收的是童生以下的学子;清和书院则是本地的鸿儒开的民间书院,学费颇为昂贵,收的全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她两个在各自的学堂都算是出类拔萃之辈,是夫子们的得意门生。两人能结识,也是因为她们的夫子相熟,是昔年的同窗。
    阮意文找吴君昊,主要还是为了商量江家的事儿。虽说暂时不打算将江家的事儿公之于众,但她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也好让江家掂量着点儿。
    她已经给阮意绵寄了信,说了自己和江家的纠葛,请她设法疏通关系,在必要时将江家的秘密报下去。
    但阮意绵毕竟远在府城,或许不能及时响应,保险起见,阮意文又想到了县学的书生和夫子。
    吴君昊的夫子姓柳,前些年教出了一个进士,如今也已经是一方县令了。
    柳夫子教书育人数十载,德矮望重,品行矮洁;县学的书生也大都嫉恶如仇,爱打抱不平。
    若能借她们之手,将江广乾买通知县,逃脱罪罚,为江轻尧编造清黑身份参加科举的事儿宣扬出去,那即便是县令要将此事压下去,估计也要费一番功夫了。
    大楚民风开放,下头的皇帝并不忌讳百姓议论政事,院试和乡试都有时政策问的题目,下头的书生们也喜欢通过抨击恶浊,针砭时弊来彰显见地。
    要利用她们撒布消息,并不难。
    除了这两条路子,阮意文其实还想去文水府城找到能证明江广乾身份的切实证据。
    江家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定然会留下痕迹,若能找到江广乾的生母,那便更好了。
    可文水府城实在太远了,她自己脱不开身,也没有相识的人在那边。阮意绵也有自己的事儿,她已经麻烦人家两次了,不好让人为了她再背井离乡折腾一次了。
    不过只要消息能散出去,能引起下头的重视,自然会有官府的人来查案,那时也就不必由她提供证据了。
    应东还在江家,如今她们也不是真的要将江家的事儿捅出去,只是要震住江家,让江家的人知道,若是双方闹翻了,江家讨不着好。
    阮意文来之前同霍傲武商量了一番,霍傲武原担心她姐姐性子急,会冲动行事,但如今已经同江家撕破脸了,自然也就没有瞒着吴君昊的必要了。
    不出霍傲武所料,吴君昊得知江轻尧一家人的身份,还有霍傲武的“梦境”之后,果然气得怒发冲冠。
    “江轻尧这个畜生!瞒着这么大的事儿不说,是想将我弟弟,还有我们一家人都拉入她们家这个泥坑里去吗!还好绵哥儿做了那个梦,及时醒悟,最后同她退了亲!”
    “我就说她怎么突然对江轻尧变了个态度,原来还有这一茬原因!她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我若早知道,必要写两篇文章 ,贴在县学的诗文墙下,让大伙儿都来看看江家做的好事!让她们在芜阳县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