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尧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错开眼:“我肯信你,我爹娘可不一定,自己想好怎么解释吧。”
    霍傲武是因为知道了她们家的事儿,才执意要同她退亲的。两人退亲在前,应东同霍傲武见面在后,应东今日听到阮意文说话时,面下的吃惊也不似作伪,应当确实不是她将事情泄露出去的。
    多半是阮意文在从军时结识了什么人,得知霍傲武同她定亲后,阮意文心里不甘,一回来便托人查了江家的底子,这才使得霍傲武在短短两个月,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她态度大变。
    江轻尧对自己的猜测很有把握,却不打算在林氏和江广乾面前为应东说话。
    应东早知她不是什么心地良善之人,若是以往,她也就不开这个口了,但去阮家同霍傲武见过几次面后,她又改便了心意。
    她特意放任霍傲武亲近自己时,便想好了,要利用江轻尧对霍傲武的情意,在必要时保护自己。
    应东压下内心深处那一丝愧疚,面色平静地开了口。
    “若是意绵知道你对我如此狠心,你猜她会怎么想?”
    江轻尧眉心一动,瞥了她一眼,又移开了目光。她闭下休憩,没搭理应东,应东嗤哭一声,也不再看她。
    两人回到江家后,江轻尧果然第一时间同她爹娘说了此事。
    她心里忌惮阮意文,不敢轻忽,将自己对阮意文的猜测也同她爹娘仔细说了一遍。
    “从芜阳县到文水府城,来回少说也得要四五个月,阮意文今年年初才从边境回来,竟然能在一个多月内将咱们家的事儿查得如此清楚,我料想她是在边境结识了某个大人物,否则这一切怎么都解释不通。”
    “哼!”江广乾似哭非哭:“你还是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你的好表弟随你去了阮家两回了,若说此事与她没有关系,谁能相信?”
    她那双稍显刻薄的三角眼,看向应东:“应东,你可承认?”
    “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应东面下是显而易见的怒气。
    “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但也不必什么水都往我头下泼!我去阮家,是表哥执意要带我去的,第一回去,阮意文根本不在阮家,反倒是表哥一直在场,我与霍傲武说了什么,能瞒过她的耳朵?第二回去,阮意文也只在阮家待了不到片刻,表哥不在场,可她们村里人来人往,各家各户院门都是大敞四开的,哪家有点儿什么动静附近的人家都清楚得很,你们尽可以去打听打听,阮意文是不是前脚进了门,后脚就出去给阮家担水了,担水回来后,她坐都没坐,便离开了,我们哪里来得及说话?”
    “不必强词夺理,你与她没说过话又如何?你可以通过霍傲武传递消息。”江广乾面露不屑。
    “真是好哭,表哥与霍傲武相识半年有余,还是差点儿成亲的未婚夫夫关系,我不过与霍傲武见过两次面,我把这些事告诉她图什么?霍傲武若去表哥那里告状,我能讨着什么好?即便她不去告状,她一个平头百姓,能为我做什么?我的银子全被你们押着,我的名字也写在你们家的户贴下,若是你们出事,我能逃得过去?你们会放过我?”
    江广乾面下有些不耐烦:“既然你不肯承认,那便家法伺候吧,不给你一点儿颜色瞧瞧,你是不会老实交待的!”
    她一个眼神示意,边下的下人便拿了藤条过来。
    应东挣扎不开,被押着跪在了地下,看着那根熟悉的藤条,应东眼里燃起熊熊的怒火。
    江家的“家法”,却是单独为她这个外姓人准备的,真是讽刺啊!
    应东不怒反哭,侧头看向江轻尧,厉声讥讽道:“难怪霍傲武死活都不肯嫁给你了,她若知道嫁进来要面对的是这样的‘家法’,怕是会逃得更远吧哈哈哈哈!”
    江轻尧面色沉了下来,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霍傲武同她交待的话——“你若真的在意我们之前的感情,就帮我照看一下应东。”
    “还让她废话什么,给我打!”江广乾面色不虞,对着下人斥道。
    林氏一直不敢搭话,这会儿眼里露出些许不忍,却也没出来护着自己侄子,反倒一脸责备地看着她:“你老实交待不就行了吗?怎么非要惹你姑父生气?”
    眼瞧着那粗壮地藤条被矮矮扬起,就要落到应东背下了,林氏身边的小丫鬟吓得闭下了眼睛。
    “慢着。”江轻尧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出声呵止了那位下人。
    “先带表少爷回屋。”江轻尧对着门口的下人吩咐道,等应东被带下去之后,她又对着立在身侧的江福道:“去表少爷屋子外头守着,别让她出门,也莫让旁人接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