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找你是有别的事。”阮意绵不想再绕圈子了,他斟酌一番,终于是将自己的真实意图说出来了。
    “我最近喜欢上自己做胭脂了,听说你外祖家里从前是胭脂生意的,现在还有个外祖家的表弟寄居在你家,能不能请他来帮我看看我做的胭脂?”
    江轻尧实在没想到,阮意绵答应同他说话,竟然是为了这事!不肯同他和好,却要请他帮忙?
    他气得面色涨红,仍然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你怎么知道我表弟的事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表弟家里是卖胭脂起家的,但他并不会做胭脂。”
    “他不会做也没关系,我只想让他帮忙瞧瞧,我身边的人都没怎么用过胭脂,他家里是卖胭脂的,定然见识过许多胭脂。”
    江轻尧简直莫名其妙,他上前一步靠近阮意绵:“意绵,你喜欢什么胭脂,我买给你,我们不要退亲好不好?”
    “你不想帮忙就算了!”阮意绵别过脸,甩手要走。
    “我帮你!”江轻尧急声道,“这两日我便让他过来。”
    “好,多谢了,那今日就这样吧。”见目的达成,阮意绵悄悄地舒了口气。
    利用江轻尧到底让他有些不自在,说完话他转身急匆匆要走,却差点儿与刚刚进门的人撞到一起。
    “霍大哥!”
    霍大哥怎么过来了?阮意绵心里有些纳闷。
    江轻尧闻声一脸敌意地望了过去。
    不仅江轻尧不高兴,霍傲武面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明明上回已经将话说清楚了,这姓江的为何又来纠缠?他来便算了,绵哥儿还单独同他说话,莫不是又心软了?霍傲武目光幽深地盯着阮意绵,心里有些烦闷。
    “今日上山摘了一些三月萢,记得你爱吃,来送些给你。”霍傲武将用树叶包起来的三月萢递给阮意绵,又装作不经意道:“我突然进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感觉到了字里行间的酸意。霍傲武侧开头,不敢同阮意绵对视。
    阮意绵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没有,我们已经说完了,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我想请江公子的表弟帮忙瞧瞧我做的胭脂……”
    阮意绵情不自禁地解释了一大串,回过神后赶紧闭上嘴。他垂着脑袋有些懊恼,霍傲武却是松了口气,心里的郁闷也散去了一点儿。
    第20章
    阮家堂屋外头,卢彩梅和阮德贤面面相觑。
    “你怎么让傲武进去了?”阮德贤有些不赞同,“娃儿说了要单独同江轻尧说话呢!”
    “你这老头装什么?绵哥儿同轻尧说了什么咱们又不是没听见,这不是都说完了吗?那傲武巴巴地过来给咱家哥儿送吃的,我还把人拦在外头,那像什么话?”卢彩梅压低了声音,对着她男人斥道。
    今日江轻尧母子二人过来,卢彩梅和阮德贤原也不想让他们进门的。可他们过来时大张旗鼓的,赶了两辆马车,一路上招摇过市,引得村里人许多人都跟着过来瞧热闹了。
    阮德贤说把人放进来,让他们把话说清楚,免得以后他们隔三差五来这么一回,卢彩梅想想也是,这才将人放进来。
    原是想说清楚后就将人打发走,可中间阮意绵又出来了,还要单独同江轻尧说话。
    阮德贤和卢彩梅想着自家哥儿是个有分寸的,而且家里屋子不怎么隔音,堂屋里说什么话,他们站近点儿便能听得一清二楚,便依着儿子的话出来了。
    出来后他们夫妻两个站在左侧门边,林氏和江家的下人站在右侧门边,默契地一声不吭,静静地听着里头的话。
    听到江轻尧苦苦哀求,甚至还立了契书求和,林氏牙都要咬碎了。
    再听到阮意绵半点儿不给人留情面,毫不心软地拒绝,她更是气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方才忍气吞声给卢彩梅和阮德贤道歉,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是来之前同她儿子说好的。
    自打阮家退亲后,江轻尧便再没去过学堂,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法子挽回阮意绵,半点儿心思都没用在学问上。眼瞧着自己天资过人的儿子沉迷情爱,短短几日憔悴了一圈,还为了一个农家哥儿荒废学业,徐氏和江广乾都坐不住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依了江轻尧的,让林氏过来赔罪。
    不能让儿子继续这样荒唐下去了,先把人娶进来,后头的事儿可以再想法子。
    想得明白是一回事,心里的感受又是另一回事。看着一向矜贵的儿子放下身段同一个农家哥儿求和,林氏对阮意绵的恨意又多增了几分,这个小哥儿凭什么这样作践她儿子?!
    她在堂屋外头听了一会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最后还是回了自家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