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你漂亮前任归我了 > 第 72 章
    楚皓听见姜明玉和楚跃进的话后僵在了病床上,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他咽了口唾沫,只觉得耳边一阵嗡名声,让他的舌头都开始发麻,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什,什么?什么三宝?”

    “上次和你弟说了,但是忘了跟你说。”

    楚跃进似乎也知道这事说出去有点丢人,轻咳一声后眼睛四处看了看,确认隔壁病床是空的后才继续道:“你妈妈又怀孕了,如果生下来就是咱家三宝,往后......往后也能跟楚山野一起照顾你。”

    楚皓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什么三宝?什么和楚山野一起照顾自己?明明是他废了,没有学历身体残疾,他爹妈见势不妙想重新养个小孩!

    “那我呢?”他几乎颤抖地问出了这句话,“我呢?你们不管了吗?”

    “皓皓,你看你这话说的。”

    姜明玉眼眶红红地看向他,眸中似有很多的难过和不舍,轻轻坐在他床边:“怎么会不管你呢?你是我们最爱的大宝,妈妈不会不管你的。”

    楚皓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妈,那我想治腿,我不想这么残着,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他说完,似乎挣扎着想坐起来给姜明玉磕个头,眼泪和鼻涕抹了一脸:“妈,妈,求你了,我不当残废,求你了妈,我瘸着腿工作都找不到啊妈!”

    姜明玉沉默半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楚皓以为是自己的祈求有了作用,满眼希冀地看向姜明玉,却听她轻声道:“皓皓,不是妈狠心,咱家是真的没钱了。”

    “医生说了,好好复健也不会一直瘸腿的,”她的声音很温柔,可落在楚皓耳中却不亚于一场酷刑,“咱好好地,每天跟着护工下楼走走,很快就能痊愈的。”

    说白了还是不想给他钱做手术治腿。

    楚皓忽然觉得眼前的爸妈很陌生。

    从小到大,楚跃进和姜明玉对他都是有求必应,很少这样一次次地拒绝他的请求。

    他先入为主地以为他们肯定会出钱给自己治腿,可现在看着姜明玉和楚跃进的眼神,他的心先凉了半截。

    为什么不给他治腿呢?

    是因为他被学校开除了,还是因为有了三宝,觉得他这个“大号”练废了呢?

    当年的楚山野在和父母相处时也是这种感受吗?

    楚山野......楚山野!

    楚山野肯定有钱!

    楚皓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的父母。楚跃进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拽着姜明玉起身,离他远了一点。

    可他却没空注意楚跃进的动作,声音颤抖道:“楚山野,楚山野他肯定有钱!”

    姜明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满是诧异:“皓皓,你说什么?”

    “我说楚山野打了这么多年职业,他肯定有钱!”

    楚皓猛地将一个抱枕丢到她身上,尖着声音大叫:“你们去找他啊!他不也是你们儿子吗?去找他要钱!我必须要治腿!”

    ***

    NGU闹到晚上九点多才结束这次团建。

    他们虽然闹腾,但都还算注意分寸,没用沾满了烧烤油的手到处乱抹,清理起来也方便一些。

    阿姨被他们赶回屋子里休息了,这片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的狼藉由自己来收拾。

    顾轻言原本也想帮忙,但被楚山野赶了回去:“你手不还难受着吗?就别来帮忙了,一会儿上楼去我看看你手怎么样。”

    顾轻言没办法,只能离开厨房上楼回房间。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他解开锁屏,发现还是顾屏在跟他发那些有的没的消息。

    顾屏给他转了钱,让他去吃点好的,他没收。

    顾屏说他妈妈现在还在哭,让他安慰一下张梓柔,他也没去。

    在他印象里,顾屏一直是这样的老好人形象。邻居和朋友都夸老顾是个好丈夫,可他们都不知道顾轻言在被张梓柔折磨的时候,顾屏只会在旁边看着,什么也做。

    顾轻言走到二楼的阳台旁边,吹着晚风,一条条地翻看着顾屏的消息。

    “你妈妈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你别跟她计较,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等过两天你给她道个歉,这事不就算完了吗?”顾屏说,“她是你亲妈,你对她多一点包容,多一点理解,对不对?”

    顾屏带给顾轻言的伤害和张梓柔的不一样。

    在别人眼里是“老好人”的亲爹,总是能用这么温柔的话打击他,让他从不开心变得更不开心。

    小时候顾屏在他的教育中完全隐身,平时早出晚归,周末加班应酬,有一段时间顾轻言对“父亲”这个角色的印象是完全空白的。后来他上初中,顾屏升职,工作才稍微轻松了不少,平日上补习班终于有空接送他了,可他依旧用了好长时间才和这个父亲熟悉起来。

    张梓柔的控制欲固然可怕,但顾屏这个隐身的父亲也没好到哪去,甚至比

    张梓柔还过分。

    顾轻言看着他发来的那一屏幕絮絮叨叨的话就烦,蹙眉回道:“你别说了,我不可能给她道歉的,错的又不是我。”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

    顾屏也不乐意了:“你妈妈这么多年为你做了多少事你记得吗?”

    “记得,但她怎么伤害我的我也记得很清楚,”顾轻言说,“你别劝我了,我真的没法当成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你能一辈子不回家吗?”顾屏说,“你现在闹脾气,你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外人一辈子不回家呢?”

    “既然我们没法达成共识,那我就一辈子不回家好了。”

    顾轻言现在没了难过,心里只剩疲惫和烦躁:“反正张梓柔的实验也成功了,她这样管教确实能管出来一个事事服从她的孩子,她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呢?反正她要的从来都不是小孩,是个精密合格的机器,我又算是什么呢?”

    他一口气敲完这些字,顺手将顾屏给屏蔽了,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还没等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继而楚山野焦急的声音响起:“哥,你在干什么?”

    他按住顾轻言的肩,这才松了口气,将人往怀里拉了下:“你......别离窗台那么近,我害怕。”

    顾轻言刚开始还有些懵,这会儿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觉得我是想跳楼吗?”

    他这句话刚说出来,就被人捂住了嘴。

    “咱们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楚山野面色严肃,“一会儿敲三下木桌腿。”

    顾轻言动了动唇,蹭过他掌心的薄茧,让楚山野往后缩了下手。

    “平时没看出来你这么封建迷信,”顾轻言说,“这个词又没怎样。”

    楚山野慢慢放开按着他肩的手,神色有些落寞:“可我真的害怕你想不开。”

    他觉得楚家虽然不管自己,但却不至于让他觉得窒息,而且他本人的性格也比较尖锐,不太容易被别人拿捏住。

    可顾轻言不一样。

    虽然没直面那种病态的控制欲,但他从顾轻言透露给他的只言片语中也能感受得到拘束和不自由。

    在他看来顾轻言很像一根柔韧的橡皮筋,可以承受巨大的压力,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忽然崩断了。

    楚山野不敢想象那个“崩断”的瞬间,连说话的语气都小心翼翼的:“哥,我们回屋好不好?你要是想去阳台吹风,下次

    我陪你一起?”

    顾轻言看着他眼中的讨好和紧张,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把小狗头发:“我没有想不开,只是刚刚有些闷得慌,现在好多了。”

    楚山野“嗯”了一声,却好像还不是很放心他,仍牢牢地抓着他的胳膊,直到将人带回屋里时才松了口气。

    顾轻言坐在床边,微微仰起头,楚山野弯下腰吻了吻他的唇。

    是很简单的亲吻,蜻蜓点水似的,可楚山野却乐此不疲,一次一次地轻轻亲他,好像在欣赏一件易碎的宝物。

    顾轻言的气息有些乱,瞥了他一眼:“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

    楚山野轻轻环住他,又亲了下他的鼻尖:“喜欢你,亲亲你。”

    顾轻言的鼻子在他衣服上蹭了蹭,闻到了让他心安的柠檬香味。

    “你妈妈没有说什么别的吗?”楚山野问,“比如给我五百万离开她儿子?”

    顾轻言伸手拧了下他的腰:“你在做什么梦?”

    “电视剧里不都是那样演的吗?”

    顾轻言没用力,但楚山野非装模作样地疼得“哎”了一声:“疼疼疼,哥你怎么掐我?”

    “装吧你。”

    顾轻言瞪了他一眼,顺势推了推他:“起来,我要去洗澡。”

    “给我掐疼了,”楚山野抱着他耍赖,“要亲亲才不疼。”

    顾轻言“哦“了一声,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下:“好了,不疼了吧?”

    “不是亲这里。”

    楚山野看着他的眼睛,嘴里说的话很大胆,可脸却仍悄悄变红了:“哪里疼亲哪里。”

    顾轻言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让自己亲他的腰。

    他眨了眨眼,也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却仍鬼使神差地按照他的说法轻轻往上掀了下T恤的衣摆。

    楚山野是个嘴上愿意说骚话,但实际上特别纯情的人,看见他的动作后瞬间有些慌了:“哥,我开玩笑的,你别......”

    “这不是你说的么,”顾轻言轻声道,“说到就要做到。”

    他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撩起眼皮看了楚山野一眼。

    这个角度很微妙。

    楚山野站着,顾轻言坐着,他居上位,将爱人每一个神态都看得清楚明白,让他大脑“嗡”地响了一声,继而不受控制地有了感.觉。

    顾轻言看着他的腰侧,发现他确实好像是有腹肌的,肌肉也很紧实,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练

    。

    楚皓曾经故意在他面前脱过衣服,看着像个赤条条的白切鸡,就那还特别自信地问过顾轻言他身材怎么样,当时顾轻言为了照顾他的面子,违心地说了句“很好”。

    顾轻言贴近自己刚刚掐过的地方,轻轻舔了下,继而吻了上去。

    说是吻,倒不如说是悿吻,湿閏的滣瓣覆着他的皮肤,?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蹭过,像撩起了一片细密的电流。

    楚山野闷哼一声,感.觉愈发明显,让他口干舌燥,下意识地按住了顾轻言的后颈,声音哑了不少,夹杂着急促的坻遄:“哥......别......”

    就在他快克制不住自己时,顾轻言才慢慢抬头,双唇泛着水光,眼神有些迷离地仰看着他。

    楚山野觉得自己现在要爆炸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用仅剩的几丝理智控制着按住顾轻言后颈的手:“哥,还,还能帮忙吗?”

    顾轻言唇角微翘,露出几分戏谑的神情:“不能,手疼,刚挨了打,你都不心疼我。”

    “没有不心疼你,我......”

    楚山野像是要崩溃了,甚至压根没想到顾轻言还有另一只手,委委屈屈道:“哥,你勾.引我。”

    “我没有勾.引你,”顾轻言说,“你自己让我亲你腰的。”

    于是楚山野骂了自己一句。

    受不了就别瞎说话啊,现在倒好,祸从口出,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顾轻言勾住楚山野的裤腰,懒洋洋地往外拽了下,而后“啪”地轻轻弹了回去,又听见小狗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开玩笑的,等我进去洗个澡,出来你要是还想,那到时候再说。”

    楚山野舔了下唇,目光有些危险地落在他身上:“真的吗?”

    “真的。”

    “算了吧,你还没给我看你受伤的地方,万一伤筋动骨了呢?”楚山野咬着牙,硬生生用自己的理智拒绝他,“不,不差这一次,等你洗完澡出来你给我看看哪里疼,我给你擦点红花油。”

    顾轻言静静地看着他,刚刚眼中的迷离消失了几分:“真的吗?”

    “那还能是假的啊?”

    楚山野又气又好笑,伸手捏了下他的脸:“洗澡去吧。”

    顾轻言依旧静静地看着他,半晌低声道:“我这样耍你,你都不生气吗?”

    “这叫耍吗?”

    楚山野挑眉:“我以为这叫‘调.情’。”

    “那我要做到多过分,

    你才会生气呢?”

    顾轻言没管他的玩笑话,提问的语气严肃而认真。

    楚山野怔了下:“嗯?”

    “你好像从来都不会对我生气。”

    顾轻言垂下眼,目光落在床单的花纹上:“除了刚在医院见面的时候你对我阴阳怪气。”

    “你还记仇啊?”

    楚山野慢慢抚过他的发丝:“对不起,当时我有点激动上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才说话阴阳怪气的,我当时真不是个东西。”

    顾轻言摇摇头:“我不是记仇,我就是想知道,我对你做得事情要有多过分,你才会对我生气,才会……和我分手?”

    楚山野立刻警惕起来:“不许分手。”

    “没有要分手,”顾轻言说,“我就问问。”

    楚山野对他太好了。

    楚皓是他的初恋,刚谈恋爱的那两年也会给他准备惊喜。那时顾轻言觉得很开心,因为哪怕是在家里,亲爸亲妈也不会费劲心思这样对他。

    可慢慢的,他看见别人谈恋爱时男女朋友的相互理解和付出,才逐渐意识到楚皓对他的“好”不够。

    楚皓对他是好,但仅停留在“好朋友”的阶段,和他对楚皓的付出的爱不成正比。

    所以顾轻言在和楚山野谈恋爱后才真正感觉到什么是“被人捧在手心”,也时时刻刻都会产生很多不安,像陷进了柔软甜蜜的棉花糖里,生怕下一刻摔下去。

    他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只能一边唾弃自己,一边试探楚山野的忍耐程度,以每次试探的结果作为自己的定心丸。

    顾轻言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好像又想哭了。

    楚山野指腹抚过顾轻言的眼尾,低声道:“你不开心。”

    “有一点吧,”他吸了吸鼻子,“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想哭。”

    楚山野眉心微蹙,心里不轻不重地“咯噔”了一下。

    要么等下周赛训期开始后,让队里的心理医生和顾轻言聊聊?

    不行,万一变严重了怎么办,还是去医院挂个号吧。

    他正胡思乱想着,顾轻言又轻声继续说:“感觉好像这一个月得到了很多之前没得到过的爱,所以才会害怕。”

    “那是因为你值得这么多爱。”

    楚山野不假思索道:“我,我们大家都很爱你,你的舍友也很爱你,因为你很好,你值得被爱,不要害怕。”

    顾轻言抿着唇,将头靠在楚山野怀里,伸手环住

    了他的腰。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楚山野才察觉到自己腰际的一块布料好像濡湿了一块。

    又在偷偷哭。

    他轻轻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一点,让顾轻言仰头看着自己:“我不会对你生气的,你别想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后,楚山野停了片刻,又补充道:“你不好好照顾自己的时候除外,你受伤难过不让我知道的时候除外。”

    顾轻言的鼻音很重:“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楚山野看着他的眼睛,“我说过,我是哥哥的小狗。”

    他微微靠近顾轻言,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很绵长,带着安抚的意味,让顾轻言慢慢放松了下来。

    楚山野亲完他,声音有些低哑:“哥哥知道小狗意味着什么吗?”

    顾轻言摇了摇头。

    “意味着小狗会一直爱主人,一直不会离开主人。”

    他吻着顾轻言的泪痕,吻着顾轻言脸颊上那道伤口,吻着顾轻言的鼻尖,郑重而虔诚:“小狗不会离开哥哥,小狗一直爱哥哥,好吗?”

    顾轻言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他说的这几句话好像充满了禁忌感,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胡乱地点了点头。

    楚山野捏了下他的脸,笑道:“那小狗哄哥哥开心呢?要不要?”

    顾轻言带着困惑地望向他:“什么?”

    “明天早上带你去海边看日出,”楚山野说,“我去看过一次,很好看,当时想过……如果你也在就好了。”

    他说完后垂眸,眼神中多了几分期待:“去吗?如果想去的话亲一下好不好?”

    顾轻言看着他的眼睛,半晌,亲了下他的唇。

    “耶!”

    楚山野好像很高兴,笑着在原地转了个圈:“好啦,你快去洗澡吧,洗完澡出来我给你涂红花油,然后早点睡觉,明天早上早起去看日出!”

    顾轻言被他的快乐感染了,唇角也轻轻翘了起来,拿着换洗衣服去了卫生间。

    等卫生间的门关上后,楚山野迅速地拿起顾轻言的手机解了锁,将张梓柔的微.信号记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或许要和顾轻言的妈妈谈一谈。

    顾轻言现在这个状态有些危险,他真的很害怕某天他突然就想不开了。

    楚山野轻轻呼出一口气,把顾轻言的手机放回原处,自己的手机却打进来了一通电话。

    没有备

    注。

    他随手接通:“您好?您是哪位?”

    对面响起一道有些胆怯的女声:“小野,是我,是妈妈啊。”

    楚山野的指节顿了下,眉眼间的温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戾气:“嗯?稀客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他话里话外都是明摆着的嘲讽,而姜明玉只能硬着头皮道:“小野,你最近过得还好吗?不是妈不想关心你,是……”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楚山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少演你的母慈子孝,我不吃那套。”

    姜明玉沉默半晌,轻声道:“小野,是这样的,咱家这两年生意一直不景气,我又怀了老三,钱一直周转不开,我们……”

    “等下。”

    楚山野打断了她的话:“上次让我爸戴套他一耳朵进一耳朵出了是吧?怎么还生呢?你不要命了?”

    “不是,不是老三的问题,是咱家钱周转不开了。”

    姜明玉忍着他说的过于直白的话,断断续续地说:“你知道的,你出生那年,你爸的生意出了大问题,好不容易才解决,现在这两年收益下滑都是因为那年的事。你爸拉不下脸来和你说,所以我才厚着脸皮给你打了这个电话,想问问你能不能……支援家里一点?”

    楚山野瞥了一眼关着门的卫生间,起身出门去了阳台。

    他很久没抽烟了,因为顾轻言不喜欢他抽烟。

    可这会儿他烦得很,久违地又想点根烟。

    “我多大能耐,能支援我爸的生意啊?”

    楚山野望着远方影影绰绰的灯火,笑了下:“平时我都快忘了有你这个妈了,感觉你也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儿子,怎么一出事就想起我了,一有好事就屏蔽我呢?”

    “妈没有这个意思,就是,就是……”

    姜明玉磕磕绊绊道:“你借家里一点钱,等这段时间周转过去就……”

    “不是还能去银行贷款吗?”

    楚山野趴在窗边的栏杆上:“去银行贷吧,比我借的多。”

    “银行,银行……”

    姜明玉似乎很心虚,半天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楚山野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了,双眸微眯,声音中隐隐多了几分冷意:“银行怎么了?银行不可能不借给你钱吧?怎么不敢说话了?”

    “还是说你打电话给我借钱,根本就不是为了周转生意,是为了给楚皓治病?”

    姜明玉“啊”了一

    声

    继而陷入沉默。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你他妈也心虚对吗?!”

    楚山野按着栏杆的手微微发抖

    整个人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

    额上青筋猛地跳动着

    任谁此时经过都会被他吓一跳。

    虽然他脾气不好

    但平时哪怕生气也都是冷冰冰的

    情绪嫌少波动这么大。

    “我

    我没心虚!”

    姜明玉被人吼了

    声音也大了起来:“对

    就是给楚皓借钱做手术

    我心虚什么?”

    “哦

    那好吧

    我们没什么可说了。”

    楚山野的嗓子有点疼

    他咳嗽了两声

    语气又回归了之前的痞里痞气:“祝你成功

    我先挂断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姜明玉一听他要挂断就急了

    “那是你哥

    ?追鹿)

    他腿摔断了!你怎么能不管呢?你真是个白眼狼!”

    “你问这话之前先摸摸自己的良心

    问问前18年你

    楚跃进

    楚皓

    你们仨是怎么对我的

    然后再掂量掂量配不配说我白眼狼。”

    姜明玉被他骂得毫无还嘴之力

    不由得尖声道:“都怪你

    是不是你把你哥带坏了他才不学好去那些地方?”

    “哦

    果然又开始怪我了

    我正纳闷儿呢

    怎么这口锅还不扣我头上?”

    楚山野这会儿是真被她气笑了:“姜明玉女士

    是我拖着他的手去嫖.娼吗?是我逼他对着鸭子把自己那根金针菇立起来的吗?我问你

    他学弟带他去KTV的时候是不是拿着木仓对着他后脑勺说你不去就崩了你?”

    “你回答我呗

    他是不是被逼着去的?他那条腿是我给他弄断的吗?”

    姜明玉彻底哑了火。

    楚山野自小就很会吵架

    每次占理的时候都能把对方骂得哑口无言。

    “行了

    你也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楚山野最后说:“你给我听清楚

    你

    楚跃进

    楚皓

    无论你们三个谁滚来找我乞讨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

    听懂了吗?滚。”

    他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几年前

    NGU租过一栋三层的别墅。那会儿他还是青训生

    住在最高层

    打着打不完的训练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打完训练赛打开手机

    是姜明玉朋友圈里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

    是楚皓私聊他的秀恩爱照片。

    当时他心态不好

    还没像现在这样刀枪不入

    每天晚上点根烟站在阳台上

    在某些吹着晚风的瞬间就很想跳下去

    直接一了百了。

    其实回过头看

    他好像成长了许多

    磨出了一颗刀枪不入的心

    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动辄想不开了。

    而且他现在有顾轻言了。

    楚山野深呼吸了几口晚上的空气

    推开阳台门往卧室走去。

    顾轻言刚洗完澡

    正用毛巾擦着头

    听见开门的声音后回头:“你去哪了?”

    “接了个电话。”

    楚山野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若无其事:“你洗好了?等我找找红花油

    我记得是上次童然买的给我带了一瓶来着

    挺好用的。”

    顾轻言触到他面上残存的冷意

    看着他忙忙碌碌地在自己面前翻箱倒柜

    忽然开口:“楚山野

    刚刚你说的有句话有点不太全面。”

    楚山野“嗯”了一声

    抬头:“什么不太全面?”

    顾轻言看着他

    轻声说:“小狗爱主人

    所以不会离开主人。主人也爱小狗

    很爱很爱

    所以主人也不会放弃小狗。”

    楚山野微微睁大了眼睛

    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顾轻言叹了口气

    摸了摸他的头发

    认真地说:“所以……小狗能哄主人开心

    主人偶尔也很想……哄小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