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历史副本从崖山海战开始 > 第115章一百一十五章
    第二日一早,霍去病就收到了来自陆秀夫的消息,让他去测试一下朱棣(艺名朱老四)的武力值。

    他什么时候出棺的?霍去病大惑不解,我以为他的棺材应该还在我们这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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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老虎躲在室内吃零食,闻言,偷偷到墙纸上戳破一个洞,充满兴奋的声音就这样飘了出来:“又要打架了吗?快点快点,我要看!”

    霍去病无情地指出他的现状:“你现在只能待在小黑屋里,别的哪儿都去不了。”

    今天本来该是李来亨离开副本的日子,但他不想走,所以就找了这么一个诡异的法子来逃避。

    把自己关在无门无窗的房间里,看不到天幕和传送光门,说不定就不用走了呢。

    在小老虎的抱怨声中,霍去病抱着剑前往校场,若干尚未离去的挑战者化身吃瓜群众,打算跟过去看热闹。

    由于今日是求贤馆开张以来的第一次测验,意义非凡,故而一众开国文武高官百忙之中都抽出时间,前来一睹。

    武将们近来无战事,稍微清闲一点,文臣就比较惨了,为了挤出这小半个时辰不得不加班加点干活。

    负责修订新律法的大学士刘鼎孙,更是直接把桌案挪到了校场边,一边观赛,一边埋头奋笔疾书。

    身后跟着好几个下属手捧卷轴,不时递上需要的内容,各种文件浩如烟海堆起来比人还高。

    霍去病一来,就听见好几个人正撺掇着姜才上台:“冠军侯怎么还不到,定西将军你先上去吧,反正这个朱老四看起来年纪轻轻,实力不是很强的样子,你搞快点,别浪费时间。”

    姜才拗不过众人的热情,轻身一跃,若一道贯日惊虹落在了台上,身后锋芒斜指,凌厉的眉眼向着朱棣望去:“我让你三招,省得他们说我欺负小朋友。”

    姜才是少年游侠出身,行事仍旧不脱江湖侠气,他觉得自己这一套操作公平极了。

    对面的朱棣宛如看智障一样看着他。

    让他三招?老丈人徐达都不敢说这话。

    姜才见他沉默不语,还以为年轻人抹不开面皮,当即充满善意地说:“不用担心,我纵横淮南多年未尝一败——”

    话音未落,轰。

    他只觉得胸口一痛,身子一轻,顿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台上高高地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气壮山河的弧度,飞了数十米,终于有了落地的趋势,不偏不倚砸中了刘鼎孙的工作桌。

    朱棣收回拳头,一脸淡定。

    众人:???

    方才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刘鼎孙正在埋头狂写刑罚的加减原则,姜才这么一落下,砰地一声,墨汁四处飞溅,尽数污染了纸张,好端端的“流刑三千里”立刻就变成了“流刑三里”,“仗一百”立刻就变成了“仗一”。

    属实是荒谬到家了。

    刘鼎孙一怔,旋即勃然大怒,硬生生把偌大一只姜才从桌子上拎了起来,来回使

    劲晃荡:“姓姜的,你要不要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几天几夜的心血全都白费了,这让他回头如何向陆相公交代!

    姜才皮糙肉厚,跌了一跤本来无甚损伤,被他这样一晃却是头昏眼花,连忙举起一只手讨饶:别别别,我晕……??[”

    “现在知道晕了,你早干嘛去了”,刘鼎孙没好气道。

    一旁,礼部尚书邓光荐和姜才有着当年共同飘零海上,出海寻找陆秀夫的情谊,当即出来打了个圆场:“好啦,定西也不是有意的,你就算让也没必要让这么多,现在回去继续打吧。”

    姜才心头顿时一阵委屈上涌:“我根本没让,朱老四轻轻一伸手,我就倒飞出去了!”

    众人:???

    这一下,所有人看向朱棣的眼神都变得空前绝后的认真了起来。

    之前看朱棣年纪轻轻,少不更事,在他们眼中顿时变成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主打一个年轻就是赚到,还能再为帝国奋战数十年。

    竟然有这好事!

    “冠军侯快来”,姜才艰难地从原地支起身,望见霍去病,顿时如蒙大赦,“现在只有你,或者临国公能跟他一战了!”

    霍去病微微颔首,负刀掠上了高台,站在朱棣对面。

    朱棣看着他,神色中流露出了无比肃然之色,感觉到这是一位前所未有的劲敌。

    锋芒出鞘的那一刻,如同旭日东升冲破了山川万里,寒芒照彻,锐利得仿佛要撕裂天地。

    众人看得紧张不已,目不暇接,虽然对自家冠军侯抱有百分百的信心,但还是忍不住纷纷去问看起来比较权威的人,那就是冠军侯他舅:“卫将军,冠军侯能赢吗?”

    卫青神色平静,一副云淡风轻状:“必然会的。”

    今日这场虽然声势浩大,但比起那天打辛弃疾还是差了一截,过了几百招便分出了高下。

    “我输了”,少年朱棣垂眸看了看抵在自己颈间的刀锋,有点沮丧地说。

    他不仅不如霍去病,甚至也不如辛弃疾,感觉自己好弱啊。

    霍去病打得挺嗨,已经认可了他这个对手,可不愿看见他情绪如此低落,想了想,便这样安慰道:“你其实天赋很高,主要是对敌经验欠缺了一些。”

    再天才的将星都不可能凭空诞生,总得在沙场上厮杀过来吧。

    他已经经历了本位面扫灭匈奴的若干次大战,在副本更是从头打到尾,一路血战过来只为定鼎江山,辛弃疾也跟着宋祖他们参与过数次北伐,实战经验着实丰富。

    反观朱棣,这才洪武十年,他还没开始就藩,也无太多出征军旅历练的机会,这次输得着实不冤。

    霍去病撤开刀锋,向他伸出一只手,扬眉微笑道:“未来的日子,就让你我一起同行,扫平四海,镇压五洲,直到封狼……封北极为止。”

    朱棣一阵心潮澎湃,忽而被他这一席话激起了满腔豪情,一下子握紧了那只手,重重点头道:“好!”

    霍去病

    见他初来乍到无处可去,就把他带回了冠军侯府,还请他吃了火锅,酒过三巡,很快就聊得非常投机了。

    而此时,小老虎依旧在被关着小黑屋,他把所有的零食都吃完,听见外面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终于忍无可忍,自己砍掉门跑了出来。

    “我也要吃火锅”,小老虎气呼呼地坐到桌前,端起碗,使劲给自己夹菜。

    然而话音未落,只见一道流光闪过,等待多时的天幕终于发现了这个滞留者,主动出击,将他一股脑卷走,下一刻,眼前便是一片空空如也,只有一副碗筷留在原地。

    哦豁,翻车了。

    霍去病一怔,赶紧高声道:你的锦囊还在这里没带走!⒈[(”

    小老虎消失之前最后的喊声传来:“你先拿着用吧,之后万朝垂钓的时候再给我!”

    朱棣默不作声,把小老虎夹的一堆美食全部吃掉了。

    接下来的日子,陆秀夫给他封了一个偏将军的官号,作为初入军中的晋升之阶。

    因为暂无战事,朱棣近来的任务就是每日前往校场练兵,组建亲军,振奋士气,顺便接收一下小伙伴及其家长卫青的战术指导。

    不得不说,在这种日夜不休的培养之下,上有一代战神手把手辅导,旁边还有同龄但比自己厉害的小伙伴时刻释放巨大压力,朱棣的成长是巨大的,堪称翻天覆地,一日一变。

    视频那头的老朱,眼睁睁看着自家老四从一个刚进去的平平无奇(?)少年,变成了一柄锋利的帝国利剑,所差的只是血与火的洗礼,就会斩破苍穹,照耀万古。

    这长平侯冠军侯当真是好人呐,为我大明培养了一颗将星,老朱心中感动不已。

    朱棣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早已跃跃欲试:“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动兵?”

    “我也不知道”,霍去病摇了摇头,“这得看陛下还有君实的计划,明日递信进宫问问吧。”

    然而还不等他去问清楚,便发生了一件震动全国、惊天动地的大事。

    ……

    自建国以来的大半年,陆秀夫始终以静治国,修明律法,安养百姓,厘清税法,归耕土地,让被连年战乱所摧毁的生活再度恢复成常态。

    如此一来,自然是民情欢悦,老有所养,幼有所依。

    但却也招致了一批人的极端不满来。

    这一批人就是当时卖国卖得非常主动,分分钟就将忽必烈出卖给新朝,只为换取一份定策从龙之功的北方汉人世族。

    他们想要的不是一个锐意进取的新朝,而是维持元朝旧制的和稀泥,让他们可以继续端着姿态高高在上,享受无尽的特权和地位。

    陆秀夫制定的一系列新政极大地触犯了他们的利益,世族们本想搞一套冷暴力不合作,特别是让家中的那些顶尖人才拒绝入仕,断其臂助,迫其低头。

    结果没想到陆秀夫一个人能干一百个人的活,极其高效,再加上文天祥等一干开国重臣各司其职,一时间倒也井井有条,蒸蒸日上

    ,完全不care这些汉人世族是什么想法。

    北方汉人世族心里那个气啊,便将目光瞄向了这一年重新恢复的科举,准备狠狠报复回去。

    这一年的科举主考官是叠山君谢枋得,于江南之地文名素著,声望甚高,又是当年在江西时期就追随起义的旧人。

    他没有特别的仕宦之念,既然天下大定,便准备一心著书修学。对政治操作不能说是十分了解,只能说是一窍不通。

    虽然担任主考官,但手底下却有一个成分驳杂的团队需要管理,这让谢枋得很是伤脑筋。

    北方汉人世族早就安插了自己的人手,磨刀霍霍,准备来一场惊天黑幕,既能搞掉以谢枋得为首的一群南方文人,还能将自己的人手趁机大批安插入朝,填补关键空缺。

    然而就在此时,陆秀夫直接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他说,从本次科举开始,江南、江北、漠北全部分开考试,分开录取。

    上都哈拉和林至北京城是一个考试地域,京城中书行省至南京路是第二个考试地域,南京路至海南岛是第三个考试地域,云南行省至越南行省是第四个考试地域,总制院辖地(西藏一带,还没打下来)是第五个考试地域。

    从此无论汉人胡人,凡是想要为官的,管你什么背景什么来路,全部都要依靠科举入仕。

    文试武举之外,另开一门杂科,凡是那些精通医术星象、金铁锻造、礼乐歌吹、宫室营造、农桑水利、甚至母猪产后护理之类的,皆可以通过这一途径为官。

    帝国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进行建设,不要大意地充分发挥自己的价值吧!

    如果单是分开科考也就罢了,但随后的一系列操作才是真真触碰到了北方汉人世家们的逆鳞。

    既然要按地域考试,那总得防止有人冒籍,比如一个南京人到越南行省考试,这不是妥妥大杀四方?因此,就必须要做好人口清查与土断工作。

    每一个北方汉人世家都隐藏了大量的人口,充作佃户奴隶,从来就没上过税,现在朝廷要一股脑把世家们的老底全部揭掉,自然就遭到了激烈反抗。

    陆秀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致命,丝毫没有留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一锁定证据,立刻以雷霆万钧之势,对北方世家的领头羊真定董氏、还有保定张氏等数家动了手。

    一干主脉成员重则下狱处斩,轻则徙边流放,无一幸免。

    只有小张珪因为被记在了邓剡名下,逃过了一劫。

    他还只是一个软萌可爱的小团子,现在刚满三岁,自从张弘范死后,就被徐妙云送到了文天祥府上,后来又转交给邓剡。

    说实话,邓剡刚回来听见“光荐快来,你孩子在这里”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懵逼的状态,直呼“文山,你怕不是被人骗了,我看起来像那种会生孩子的人么”,本色出演了一个悲愤欲绝,欲哭无泪。

    但邓剡很快还是真香了。

    无他,因为张珪小团子实在是太可爱啦,谁会拒绝一个肤白如雪

    ,睫毛纤长,就像瓷娃娃一样的漂亮小朋友呢?

    而且他好乖啊,会伸手跟你要抱抱,安安静静地接受投喂,眼睛眨也不眨地听你讲课,高兴起来甚至还会吧唧一下啃你一大口。

    至少邓剡拒绝不了。

    幸好小团子的年纪还太小了,又发烧生过重病,不记得从前的事,对张弘范、张柔等人更是毫无印象。唯一知道内情的于谦和徐妙云,此时也已经离开副本,回归了自己的位面。

    此刻,小张珪抱着一只玩具小猫,在地上毛绒绒地打了两个滚,就把自己滚进了最心爱的老师怀中,咯咯笑着不停:“老师,我们今天出去玩吧!”

    邓剡无奈抬起指尖,在他额前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最近外面闹得很厉害,你就待在家里,别的哪都不许去。”

    小团子不高兴地扭了扭,超小声地说:“知道了。”

    过了一会,邓剡发现他两只手蹭来蹭去,直接给自己的衣角打了个死结,被发现之后“哎呦”一声,满脸无辜地捂住嘴,一阵挣扎,险些掉下去。

    “就这么想出去玩?”邓剡把小团子举起来,直视他的眼睛。

    “想吃好吃的”,小团子捧着脸说,声音软乎乎地说,“老师,好不好呀。”

    邓剡拗不过他,只能选择了一个相对来说最安全的地方:“那就去君实的相府好了。反正陛下给他家里塞了好多御厨,他人又在宫里议事不回家,正好让我们去。”

    作为君实的莫逆之交,上门蹭一顿饭吃很合理吧?

    当然邓剡也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了,所以,他带着小团子一到丞相府,相熟的老管家就把人迎了进去:“还是老样子?”

    邓剡潇洒地挥了挥手,完全看不出是来做客的:“那是自然!”

    他在这边嗨皮的时候,其他北方世家却陷入了史无前例的动荡惊恐之中,领头羊的倒下将他们逼入绝境,心中大生兔死狐悲之感,却并不打算认命,最终竟然决定铤而走险,刺杀陆秀夫。

    丞相府戒备森严,犹胜于禁宫深处,张世杰至少调了数以百计的御林军重重防卫在这里,除非调动大军,根本不可能被攻破。

    但再给这些北方世家十个胆子,也不敢直接公开动兵形同造反,张世杰可是真正一刀一剑从最底层厮杀出来的帝王,绝非什么善人,铁血作风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他们将目光瞄准了陆秀夫从出宫到归家的这一段路途。

    不料一连等了数日,陆秀夫一直留在宫中,夜以继日地处理政务,根本就没有回家这项特别耗费时间的议程,连休息都很少。

    直到这一天。

    新的律法终于推行开,太学也在同一日建好,科举详细议程都有了,当这一年末尾开始星星点点飘雪的时候,帝国的治理终于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陆秀夫终于批完了今日的公文,挥袖拂灭灯烛,立在窗前,一身都是月。

    他打开了窗户,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屋外冷风一下子倒卷而来,吹动飞

    雪纷纷扬扬如碎玉,打着旋儿落满了衣襟。

    张世杰从偏殿过来,见许多梅花碎粒也被寒风吹进窗,其中有一粒恰好不偏不倚,落在陆秀夫肩上,就悄悄摘下,攥在掌心,而后改用另一只手去牵他:“君实要出去看雪吗?”

    “好呀”,陆秀夫声音清澈,依稀带着一丝倦意。

    等到了高处的暖阁,外面是清绝的月光与雪光,窗边是寒梅满树暗香浮动,室内炉火烧得正旺,桌上还摆着围炉煮茶和点心,他顿时觉得更加昏昏欲睡了。

    这个地方甚至准备了毛毯,一看就很适合睡觉的样子。

    为了避免真的睡过去,他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张世杰闲聊:“嗯,等来年开春,就可以让冠军侯和朱老四(朱棣艺名)去平定总制院辖地。”

    “往北的蒙古旧地,翻越贝加尔湖的不牙里锡,八邻万户,这些地方也应该尽快纳入版图。”

    “以及那个蒙哥在西域阿里麻里开国,还有什么花刺子模,阿姆河下游,咸海,迟早都要一一平定,让他给你俯首称臣。”

    “临国公说西方还有好多国家,虽然无法平定,派使往来通讯一下总是好的。”

    “还有喀布尔……”

    不管他说什么,张世杰都是一副凝神倾听的模样,看起来非常专注投入,不时“嗯”几声。

    陆秀夫见状就有点想逗他,于是特意在一长串里面夹杂着一句不相干的话:“还有喀布尔,此处距离我们西南边境的麻城上有一段距离,要攻打尚有些难度——给我一块南瓜甜饼——还需从长计议,这怯失米尔城或许是一个关键突破口……”

    张世杰果然递来一块南瓜甜饼,还给他空了的杯盏重又斟满红茶。

    “原来世杰真的有在听啊”,陆秀夫笑吟吟地说,“我还以为你在敷衍我。”

    张世杰无奈摇头,心道我何时敷衍过你,抬眸见明月流光如许,澄澈地映在他纤长眼睫上,投落下清晰的剪影,仿佛根根可数。

    风雪簌簌吹落,天地间一时都寂静下来,只有炉火飘摇的声音。

    他默默数了一遍,又在陆秀夫有所发觉、疑问地一眼看向他之前,悄然移开了目光,望向楼外的漫天飞雪:“瑞雪兆丰年,愿新春万民皆安,能有个好收成。”

    “此情此景,总让我想起文山的一首诗”,陆秀夫语调悠悠,“但愿天下人,家家足稻梁。我命浑小事,我死庸何伤。”

    张世杰一听到“文山”二字,眉峰就下意识一蹙,神色淡漠地说:“他倒是惯会作「纸上苍生」文章。”

    陆秀夫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不满道:“这是什么话,你在我面前这般说说也就算了,可不能在外面讲。君王鼎辅离心离德,传出去要大乱的。”

    “我知道”,张世杰顺势握住了那只手,“我只是单纯不喜欢他罢了,但这并不妨碍我将他放在最合适的位置,听之从之,百般信任,我知他是一位识度深远、夙成兴业的社稷之才,古来罕有。”

    陆秀夫稍稍放下

    心来,想着自己能不能从中说个和,就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文山?”

    这个问题就很复杂了,张世杰觉得他和文天祥天生就气场不和,但君实都这样问了,硬要说原因的话……

    “可能是因为他在我前面很久就认识了你”,张世杰缓缓道,“使我心有不甘。”

    陆秀夫:“……”

    这他就没办法了。

    “我还以为你是忌讳他出身于世家,而我们又即将对世家豪族动刀”,他眨了眨眼说,“其实世杰完全不必担心,文山是站在天下百姓这一边的。”

    张世杰语气很淡地说:“或许吧,可是站在天下百姓这边,不等于就会支持我们的计划。”

    作为一个起于微末的帝王,亲友俱亡,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也没有受过任何传统儒家思想的羁绊,他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就准备用一生去完成一件事。

    也就是那年那日,在福州城称王时,他答应了满城推举他的堕民的一件事。

    “从前你们受过的苦,以后都不必再受。”

    变法改革可能会人亡政息,撒下的星火或许也终有熄灭的一日,但站起来见过这个世界是何种模样的人,却不可能再心甘情愿跪回去,重新匍匐看人间。

    他要用这一生,为像他一样的亿万生民,打开一条上升之路,攀缘之梯。

    为此,他做了很多事,清零了科举的门槛,即便是贱籍也能参试,在各州县大举开设学校,到每所驿站都设置了一条专线,可以直接写信给他上达天听。

    他做了很多,但还需要完成的那些事,更是数以百倍。

    也许在他的有生之年注定看不到终局,但在一百年,两百年,在不久之后的将来,会有众生在这一切的基础上,走到最高处,声音嘹亮汇成洪流,眼神坚定灿若辰星,形成一股势不可挡之势。

    我愿众生,人人如龙。

    陆秀夫一开始听张世杰谈起这个惊世骇俗的志向,险些以为他疯了,所谓「人人如龙」,每个人都是帝国的主宰,那就等于没有主宰,必定会混乱不堪。

    这已经不是能够用理想主义者来描述的行为了,这纯粹就是异想天开。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似乎把路走窄了。

    这就像太子真金(苻坚)留下了很多汉化经验手册,为他们今日的民族融和政策提供了许多帮助一样,他们现在的新政,也是在为未来的后世人开路。

    这件事注定无法一世功成,却并不意味着它就是错的。

    因为如果他们终此一生、穷尽心力地向着那个方向行走,艰难跋涉,冲锋披雪,每走一步,都会离最后的那个终点更近一分。

    功成不必在我,我将归于这河山中,见证往后的千百年,有人背负着我的理想前行,九死一生,直至将旗帜插上山巅的那一日。

    陆秀夫最终彻底被他打动了,只是心中还怀有一个深深的忧虑:“我只是担心……他们无法理解你,这一条路上你只能独自永夜前行。

    ”

    窗外落雪簌簌,温柔轻盈地流转,张世杰握紧了他的手,淡淡说:无妨。在遇见君实之前,我一向都是一个人;在君实之后,只要你愿意与我一路同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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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愿意”,陆秀夫温声说,“我会一直陪你施行新政,追逐理想,直到岁月尽头的。”

    张世杰凝视着他:“这可是你说的。”

    陆秀夫微微点头,见到了他眸底猎猎燃烧的炽焰,从前那是幽暗欲烧穿天幕的复仇之火,如今,这是如烈日般洞彻苍穹的理想光辉。

    “是我说的。”

    “那君实要活久一点,至少比我久,不可以食言。”

    “嗯,我答应你。”

    “来拉个勾。”

    “好啦,我伸手还不行么,有点痒……这般你满意了?”

    “好。”

    出来的时候,更鼓已经沉沉敲响,陆秀夫准备告辞归家。

    张世杰挽留他道:“夜色已深,不如留在宫中。”

    陆秀夫立刻摆手拒绝:“可别,明日休沐,忙了这么多日难得休息一下,我准备在家睡一天。”

    张世杰本想说留在宫中也可以睡一天,反正他不介意,料想别人也不敢介意,但见他去意甚是坚决,只好同意,撑起伞道:“我送你?”

    陆秀夫一阵无奈,抬手推了推他:“行了,别争了,快回去休息你的吧,再这样下去今晚还要不要睡了。”

    “那,晚安”,张世杰沉声道。

    朔风吹起他玄色的襟袖,裹挟着雪花飞荡,显得肃杀清冷,如同遗世独立。

    他就这样独自走入了禁宫深处,身影孤高寂寥,昏黄的月影在苍穹茕茕孑立,映照得宫室间一片空空荡荡,侍从们都按照吩咐远远缀在后面,尽皆沉寂无声。

    天地有万古,万古仿佛都是这一种如斯的荒凉与寂寞,皇城尤甚。

    “世杰”,陆秀夫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叫住了他。

    张世杰讶然驻足,回眸望去:“怎么了?”

    陆秀夫也只是突发奇想叫住他,并不知道要做什么,伸手在衣袖里一摸,忽而摸出来自己写的四十四条完整国策的定稿。

    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这卷还有余温墨香的小册子拍到他手心,挥了挥衣袖:“拿着,我走了,明天……不对明天休沐,那就后天,我到时候再来跟你讨论。”

    张世杰轻轻笑了一下:“好。”

    他目送陆秀夫远去,直到那一道执伞的素白身影,在转过一道回廊后消失不见。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指派了一队亲卫去护送对方。

    此刻的他并未意识到,今夜过后,一切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

    三个时辰后,霍去病在睡梦中被吵醒,连同住隔壁的朱棣一起,如同打包快递一般被迅速架起,紧急送往了宫中。

    两人披着睡衣,四眼懵逼,不是,到底发生了啥?

    再看天幕,好家伙,

    全都是在嘲笑他们此刻造型狂野、头发乱飞的哈哈怪。

    霍去病捂着脸,恨不得倒回被子里去?_[(,觉得眼前仿佛是一场噩梦。

    “还好我没有裸睡的习惯啊”,少年朱棣两眼无神地喃喃道,“不然就是在诸天万朝的观众面前社死了。”

    霍去病:“……”

    他这个抓重点的能力确实十分非凡。

    两名少年哈欠连天地被拉下车,终于发现自己来到的居然不是皇宫,而是丞相府,顿时心头一沉,直觉有大事要发生。

    此地灯火通明,已经完全戒严,虽然表面上没有显露,但根据霍去病的感知,暗地里至少排布着数十个高手,过千的兵力。

    邓剡在门口等着,鬓发散乱,神色焦灼,一见霍去病来顿时如蒙大赦,连忙将人往里拖:“你可算是来了,快救人。”

    霍去病大惊:“救谁?”

    “有人刺杀君实”,邓剡深吸一口气,“而且得手了,非常严重。”

    霍去病第一反应就是太荒谬了,张世杰不可能不派人保护他,谁敢在天子眼前做这种当庭刺杀的事情来?十族都不够诛的。

    “是真的”,邓剡声音急促地说,“动手之人是保定张氏的遗子张易,姻亲王著,还有一个高姓的和尚,带了八十多个人散落在这条街的各个店铺里,伪装起来,已经蛰伏了数月之久,动手的时候从各处拿出刀剑一齐涌上,这才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一定很久之前就在策划本次刺杀了。”

    霍去病心头顿时怒气上涌:“又是保定张氏!把张弘范从地狱中再拖出来杀十次都不为过!”

    “我想起来了”,朱棣凑过来,小声告诉他说:“这三个人确实是北方世族的人,在历史上就合谋刺杀过阿合马,现在居然盯上了陆相公。”

    “谁威胁到他们的利益就会被盯上,不分善与恶”,霍去病冷笑一声,迈入院中,便看见各路医者持着各种器皿,来回进进出出,脸上写满了绝望。

    他们其实觉得丞相伤得太重,根本没救了,但谁敢去和陛下说这样的话啊,这不等于找死么。

    这个年代最顶尖的医学家朱丹溪就在太医院就职,立刻连夜赶了过来。

    这位被称为“丹溪先生”,一代宗师、中医滋阴学派创始人的大师,拿着银针探测几下,神色渐转沉肃,声音有些发抖地说:“陆相公的情况,伤势严峻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些兵刃上都涂了见血封喉之毒,且又不止一种,只能先解毒……”

    张世杰淡淡道:“你尽力治,若治不好,朕恕你无罪。”

    他立在榻前,神色看起来相当平静,古井无波,但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只是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强行压抑的平静。

    朱丹溪长舒一口气,发现自己后背都被冷汗淋湿了:“多谢陛下。”

    霍去病就在这时进门,见陆秀夫已然换了一身白衣,双眸紧闭,静静躺在那里,夜间明灭的烛火流落在他苍白如雪的面容上,仿佛星辉碎裂,散作点点幽茫的波光

    。

    他上前想要看一下情况,张世杰抬眸给了他一个冷锐的眼神,充满警告意味,迫使他顿住了脚步。

    “先让我试试吧”,霍去病说。

    虽然他不懂医学,但这不是还有明世祖的乌鸦嘴愿望签吗,按照郑成功之前参赛时和陆秀夫的交情,一定会帮这个忙的。

    他立刻在天幕上开始@人。

    那一头,郑成功已经准备出征讨伐荷兰了,自然是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消息,好在留守京城的小老虎手中就有一根,立刻跳出来回应。

    他信誓旦旦地表示:“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妈咪妈咪轰”,小老虎对着许愿签写完了字,就开始作法,宛如醉酒一般乱动,“妈咪妈咪轰——轰——我再轰!”

    然而不管轰了多久,许愿签都没有任何反应,小老虎怒气冲冲地@天幕寻求一个答案。

    天幕:

    “【拯救陆秀夫】是副本任务之一,所以,陆秀夫的生死不能用许愿签来解决。”

    张世杰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等待一个答案。

    霍去病眉头紧皱,十分抱歉地说:“现在看来,我也没办法……但,朱太医不是说可以先解毒吗,君实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问题的。”

    朱丹溪为难道:“这兵刃上的毒少说也有几十种,分量不一,稍有差池便会谬以千里,第一步,必须要尽快拿到毒药的配方才行。”

    一旁的邓剡默默松了口气。

    还好,张世杰虽然在盛怒之下,但还是有理智的,首恶三人都留了一条性命,而是投入狱中严刑拷打审问,只需要把配方拷问出来,君实就有救了。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张易等人嘴硬得狠,一心只想让陆秀夫死,停止新政,所以打死不吐露配方。

    张世杰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冷冷道:“去把张珪抓来,当着这几人的面杀死,朕看他们招不招。”

    邓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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