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重生之贵妇难为 > 105浓醋
    浓醋

    桑柔将桑雅拾掇得干干净净,临睡前,桑雅为了?报恩,又告诉桑柔一个秘密。

    说完,桑雅又反复强调:“你自己知道就行,拿这个去向世子邀功也行,但千万别把我供出来?,我也是偷听的,那人不知道的。”

    桑柔自然应好:“不必你说,我懂。”

    翌日,雪化后的大?晴天,日光照得窗棂亮堂堂,桑柔又将自己多带的一件紫皮大?氅给?桑雅穿上,再梳上盈动丰润的留仙髻,本就秀美的佳人,更添几分灵气,哪里是乡野女子比得了的。

    人靠衣装,拾掇完毕,桑雅自?信又回来?了?,转着圈儿,抚摸身上的裘皮:“还得借世子夫人的光,不然这么珍贵的玩意,岂是我等女?子能穿的。”

    “别贫,出去让他瞧瞧。”管她几个农女?,男人自?己眼瞎,那就是他自?己活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听到这话,桑雅反而畏缩了?,不肯挪步,嘴里犹道:“我穿给?我自?己看的,要他瞧个哪门子劲儿。”

    桑柔也不多话,直接将门打开,唤人过来?。

    “诶诶,别催,我来?就是了?。”桑雅几个快步奔到门口,瞧见迎面而来?的男人,跨过门槛的一只脚稍稍放慢,轻盈地落了?下去。重整面容,闺秀的品格不能丢。

    在?瞧见桑柔身边的女?子,王砾是想认,又有些惊讶,女?子带给?他的印象,大?多时候是灰扑扑的,然后指着他鼻子骂他没良心,让他实在?难以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情,今日再次见到此女?,宛如脱胎换骨,他愈发不敢靠近了?。

    王砾止住脚步不动了?。

    比他慢一步的晋世子已然越过他,眼里只有自?己的媳妇,走?上前,伸出了?手:“这里已经耽搁我们不少时日,必须尽早赶路,车上备有吃食,先将就着用,等到了?下一个地方?,再吃好点。”

    桑柔问:“灾民那边如何了??”

    晋擎道:“薛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王砾会留下来?善后,不必担心。”

    听到王砾留在?这里的话,桑柔不禁看向桑雅,后者?保持着闺中女?子该有的体面和风度,微微一笑:“太原郡公乃大?义之人,自?己落魄乡野,没个着落,依然想着为百姓谋福利,这般情操,岂是我辈能比。”

    仪态是好的,就这话,仍夹了?一股子酸意。

    桑柔听不下去,瞥了?桑雅一眼,又对男人笑笑:“那就有劳了?,改日若得空,欢迎前来?金陵做客。”

    正觉尴尬的男人顺着台阶就想下,却料桑雅回得更快:“王大?哥心系天下苦难之人,要做的事可多了?,哪有闲暇,我们还是不要叨扰人家了?。”

    桑柔眼尾一挑:“你?不是说你?头疼得厉害,你?赶紧少说两?句吧,不然更疼了?。”

    桑雅听出妹妹话里的警告,这才讪讪闭了?嘴,但好歹心底的气出了?,人也舒服不少。

    到了?外头官道上,桑雅正想说要和妹妹同乘一辆马车,晋擎已经指着后面新?买的一辆,道:“我也头疼,今日不宜踏马,有劳夫人多多照顾了?。”

    在?晋世子看似云淡风轻但实则杀伤力十足的眼神警告下,桑雅识趣地闭了?嘴,老老实实地独自?爬上后面的马车。

    而王砾立在?一旁,有话仍想话,桑雅却只扫了?他一眼,便把帘子放下,隔断了?最后交流的可能。

    王砾神色黯淡,颇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晋擎是过来?人,懂他的体会,但也只能提点:“我夫人曾说过,男女?之间?,要以真心换真心,这话我也送给?王兄。”

    王砾冲晋擎感?激地拱手:“我晓得的,但也请世子多帮我说几句好话。”

    入到车内,看着一上来?就占了?一大?块地的男人,桑柔道:“她心里苦,也确实吃了?不少苦,你?又何必同她一般见识。”

    “我也苦,从小到大?也吃了?不少的苦,夫人为何不来?哄哄我。”一个人的夜,又凉又苦。

    桑柔被男人不要脸的话惊到,就算是实话,她也很难生出太多的同情心。

    “男人怎能与女?子相比,世子切莫钻牛角尖。”桑柔可不想惯他。晋擎却较上了?真:“为何不能比,不都是苦,难道还因人而异。”

    桑柔也不是吃素的:“女?子怀胎十月,临生产时,一脚踏进鬼门关,男人若也能做到,那我自?然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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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男人沉默了?,桑柔再问:“世子能做到吗?世子若能生孩子,那真是救我大?命了?,我感?激世子八辈子。”

    自?然是,不能的。

    晋擎是个会反思的人,虽然每每和女?子争口舌,他总处于下风,但细想她说过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听得多了?,他居然也能接受了?。

    这种改变,晋擎自?己都觉不可思议。

    晋擎将桑柔整个抱住,异常郑重道:“我们再有孩子,我一定会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桑柔却不买账:“本就没有,何来?再有。”

    记忆里的,梦里,不管他的,还是她的,都不做数,桑柔不想活得太累,只认这辈子。

    晋擎却坚信,隔着厚重的衣物抚上她的小腹:“总会有的。”

    那世子就慢慢等着吧,桑柔腹诽。

    再往南走?的这一段路,其实也不太平,尤以江东江南交界的几个郡县,匪患横行。

    晋擎这一出行,一举两?得,将匪患也收拾了?个干净,还当地百姓期盼已久的太平,晋世子的美名更为远扬。

    此时,桑柔和桑雅被留在?已被打劫一空,只剩几间?空房子的驿馆里,桑雅由衷地羡慕桑柔:“我算是彻底明白,嫁人为何要嫁权臣了?,哪怕只做个妾也使得,你?瞧,他既能给?你?用之不竭的钱财,也能带给?你?满满的安全感?,是问这样的男人还能去哪里找,全天子也唯有一个晋子霈了?。”

    桑柔哦了?声,眉眼一挑:“那么就由我来?撮合,姐姐进到府里来?,和我做个伴。”

    桑雅顿时脸一变:“你?可别吓我,我也就说说,晋世子对你?那热乎劲,我是傻了?才会进来?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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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装在?她心里的,另有其人。

    桑雅想不过,又道:“我是没有想法的,不表示别人没有,这回去以后啊,总有沾亲带故的,想要分一杯羹,你?自?己当心点,可别被人钻了?空当而不自?知。”桑柔声音很轻:“他若自?己不想,旁人又怎么会钻空子,所谓的酒后乱性,不过是为自?己的荒唐开脱而已。”

    “也是这个理,当然没有就更好,真有个万一,咱们也要懂得见招拆招。”桑雅讲得头头是道。

    桑柔却不愿再聊这个话题,又同她说起之前那事儿:“我还未跟世子讲明,你?确定你?没听错,派去找王砾的确是太子的人?”

    桑雅频频点头:“这种话我怎么敢乱说,那人提了?好几遍太子,唯恐王砾不信,还许下帮他洗刷冤屈的承诺,王砾后来?还问我,有没有把他的行踪泄露出去,他都这样问了?,总归是有原由的。”

    见桑柔沉默许久,桑雅不禁问道:“你?家那位是不是和太子不和啊,不然太子怎么舍近求远呢,有个这么厉害的舅父,还用得着费心费力地去寻旁人,无亲无故的,旁人也未必可靠。要不你?还是寻个时机问问,世子若知晓这事儿,自?然最好,若尚不知情,那就得留意了?。”

    “不是每个人都会如你?这般想。”桑柔也只能这样回。

    桑雅好似懂了?,闭了?嘴,不再多问。

    暴室内,炉内烧得通红的炭火,混着皮肉绽开的浓重血腥味,不时更有男人极致痛苦的惨叫传来?。

    坐在?外间?的晋擎一手敲打着扶手,微微皱了?眉:“太吵。”

    副将赶紧进去查看,很快,里头就没了?声响。

    待到副将再出来?,忙握拳禀告:“这些个匪贼已投靠魏延平,在?魏延平的默许下,四处流窜作乱。”

    说罢,副将抬眼望着主子,欲言又止。

    晋擎一个字:“说。”

    副将一口气不带停顿道:“早先世子夫人被困江上,名声受损,也是这些匪贼所为,不过当时指使他们的乃谢家那两?个逆子。”

    话落,男人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直到晋擎极淡的一声:“灭了?吧,一个不留。”

    回屋之前,晋擎就着凉水,把双手搓了?一遍又一遍,他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在?那种地方?呆久了?,总觉得不够干净,洗过手,又把身上的衣物从头到脚换过,方?才放心。

    桑柔本就有意等男人回来?,还在?炉上搁了?几个烤地瓜,男人这时候回来?,有一两?个烤熟了?,正好可以食用,不仅能充饥,还能祛除寒意。

    见男人一身穿戴,和出门时显然两?样,桑柔也不多问,用夹子夹了?个地瓜搁到盘子里,稍稍剥了?皮,拿个小勺子插在?上头,就往男人桌前一推:“世子请慢用。”

    晋擎低头看着:“我以为琢琢会喂我两?口。”

    桑柔轻叹:“世子已经不是三四岁稚童,就不要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

    晋擎却舀了?一勺送到桑柔嘴边:“梦还是要做的,万一可行呢。”

    桑柔犟不过男人,只能张嘴吞下,如此喂了?两?口后,男人把勺子递过去,意思再明显不过,该她了?。幼不幼稚,就问你?幼不幼稚。

    在?这方?面,桑柔脸皮实在?厚不过男人,他就好这口,依着他便是,只把他当三四岁小娃娃,不必较真。

    可他这样子,又哪里像个三四岁小娃娃。

    桑柔学?着男人,喂了?两?口就把勺子搁下,同他聊正事。

    “我总有我的渠道,世子也不必细问,问了?,我也未必会说,只需知道确有此事就成。还有就是,太子遣人寻访王砾,可有与你?知会一说。”

    按理说,这也不是小事,再怎么着,也得和晋家的人通个信。

    晋擎却未正面回应,自?己拿起小勺,小口慢咽,吃了?几口,才把嘴一擦,缓缓道:“你?总有些消息,比我还灵通,但也确实可靠。”

    娶她,是他赚了?。

    看晋擎这反应,桑柔就知,太子必然是瞒着这位舅父单独行动无疑了?。

    晋擎捉着桑柔的手轻捏:“之前我问你?女?人想要什么,其实又何须有此一问,不为自?己,就是为子嗣,真正为男人的,其实极少。”

    谢天谢地,他总算有救。

    桑柔却不能把话说死:“其实,男人若是做得好,没有让女?人心灰意冷,那自?然还是会为男人着想的。”

    “那么,琢琢以为,为夫现?下做得如何。”晋世子聪颖得很,反应也快,深谙见缝插针的道理。

    却把桑柔弄得失语了?,憋了?半晌才道:“还行。”

    晋擎哦一声:“原来?不过还行。”

    瞧着男人那一副我还是不行的失落样,桑柔又不忍心:“还行,意味着有进步的余地,以后说不定更好呢。”

    晋擎拧起的长?眉稍稍舒展:“那我就等着琢琢真心实意说我好的那天。”

    你?就等吧。

    不对,这又不是重点。

    桑柔神色一肃,一本正经道:“世子现?下该留意的,是太子那边的动静。”

    晋擎却不甚在?意:“他是储君,天命所归,各州侯都认了?,我又能如何留意,总归要当家做主的人,招募几个贤臣,也是理所应该。”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太子想和晋家脱离,自?立门户的意图,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到,晋擎难道还能当真不在?意。晋侯那边,又是什么想法呢。

    桑柔不禁道:“骐州那边的家书,有多久没送过来?了?,我还想问问父亲母亲那鞋垫用着可舒适,暖不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