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就相当于黄皮子没有讨着“口封”!

    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劫难降临其身,让其原本鼓壮的身子“泄了气”!

    黄皮子当初之所以会选老马裁缝“讨口封”,那就是看中对方身上的“修为”。

    此等修为,非修真中实力所指。

    它指的是,一个生灵身上的功德,香火力,机缘等等不同的事物……

    老马裁缝因为常常送衣给穷人,又接触过顾宁安,这身上就自带此等复杂的“修为”。

    向越是“修为”高深”的人讨来口封,越是能得到更多……反之则是受到更大的反噬。

    黄皮子为了这讨口封,也不是没做准备。

    第一便是装扮和语气,第二则是趁着老马裁缝醉酒……

    结果哪曾想,对方不但否定了它,还侃侃而谈的给它讲述起了仙人该是什么样的。

    不甘心的它,咬着牙追问道:“你说得那么真,莫不是你真见过仙?”

    老马裁缝喝醉了,但也没全醉,对于不确定的事情,他也是实话实说:“见过,也没见过!”

    无论是谁听一个“醉鬼”说这话,都会觉得自己被耍了,那黄皮子也不例外,只见其嘴角溢血,语气阴沉:“好,好,好!那你就与我说说,这见过又没见过究竟是怎么个说法?”

    随后,老马裁缝就应道:“这我怎么跟你说呢,早知该问顾先生要个画像。”

    眼看老马裁缝答不上来,气息萎靡的黄皮子已经起了“好生”报复这位的心思。

    哪曾想,这老马裁缝一拍大腿,喊了句“有了”!

    不等黄皮子说什么,这老马裁缝就是走上去拽住了黄皮子的右掌,边走边道:“我家铺子,有我认为是仙人的题字,你去看看,你看看那字便知我之感受了!”

    随后,黄皮子就被老马裁缝“生拉硬拽”,来到了他家铺子前。

    抱着怀疑心思的黄皮子,一见着裁缝铺上挂着的字,顿时吓得跪了下去。

    纵然它修为不高,但见过的世面却多,字上流转的法力对顾宁安而言是一丝,但对那黄皮子来说,却是“滔天巨浪”!

    死亡的恐惧让黄皮子匍匐在地,颤抖不已!

    那一刻,他才算是相信,老马裁缝真的没有骗他。

    字上流露出的法力,绝对是非仙而不可为!

    最关键的是,那字上的法力涌动,隐隐有锁定了黄皮子的意思。

    到了这时候,黄皮子自然明白,是有仙人留字于此,庇佑这老裁缝不受邪祟侵袭的!

    先前它被带到裁缝铺门口时,周身虽无杀气,但满身的戾气是不加遮掩的!

    不过它也万分庆幸自己没有想杀人,还不然的话,恐怕刚一凑近,那字上的法力直接就会将其轰杀!

    求生的欲望让黄皮子不断的跪拜着“仙人题字”的同时,不断的解释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一脸茫然的老裁缝,看黄皮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善的他也真就跟着帮其对着自家“招牌”解释了起来。

    最终,字上法力尽出,涌入了黄皮子的体内。

    黄皮子内心哀嚎,本以为今日就要命丧于此,结果那融入其体内的法力,不光没有杀它,反倒是修复了它“受劫”而损伤的躯体!

    恢复了道行的黄皮子先是冲着顾宁安留下的字磕了三个头,紧接着又是朝着老裁缝附身道谢。

    做完这一切,它也没管那一头雾水的老裁缝,直接一溜烟跑进了巷子里……

    如是,就是那“好手艺”三字上蕴藏的法力消散,但白纸却完好无损的原因。

    顾宁安算了这前因后果,也是有些忍俊不禁,那法力之所以似有“灵性”,全然是因为当初他留下法力的时候,就怕误伤某些精怪而所设置的。

    在他看来,这天地浩渺,芸芸众生皆可立于世间。

    野兽成精本就不易,带着戾气也是正常,只要恪守底线,不伤人,那他也不觉得应该不由分说的打杀了它们。

    另外,法可“伤人”,亦可就“救人”,黄皮子的恪守底线和老裁缝的“帮衬”。

    让也是让这件本会成为“恶果”的事情,变成了“善因”,若二者缺其一,黄皮子也没法得到字上法力的帮助。

    推衍完这件事,也让顾宁安想通,为何当初他陷入“归寂”之态的时候,那些缠绕在一道的红尘气中,有一只黄皮子的身影……

    “有机会若是能遇上这只黄皮子,倒是能与它聊聊。”

    “哎,先生,您在跟我说话吗?”马明才跑到门口,探头问道。

    顾宁安笑着摇头:“不是…你衣服还没找到吗?”

    马明才尴尬的挠了挠头:“我爹太宝贝那件衣服了,给它锁在石箱里,配上了足足九九八十一把钥匙。”

    “我这开了八十把了,剩下的一把,怎么也找不着。”

    “可我明明记得,我爹交待我,这钥匙都归置在一道的,从未动过。”

    “先生再稍等等,我再寻摸寻摸。”

    说完,马明才又是走进了铺子内,翻箱倒柜的声音相较于之前明显。

    见状,顾宁安迈步走进铺子,屋内有一条淡淡的布料味,闻起来有些独特。

    裁缝铺子的店面不算大,四周陈列着各式成衣和一些卷起的绸缎。

    一尊正方形的底箱白摆在地上,被卸下的铜锁摆了一地。

    石箱上头,还有一把铜锁紧扣,马明才蹲在一方木柜前头,整个人都快钻到柜子里去了。

    顾宁安只是盯着那锁扣看了一眼,随即从一旁的木桌上拿起了一根银针。

    将银针刺入锁眼之后,只听“咔哒”一声,锁芯弹开,锁头应声落地。

    听到那“哐啷”一声,马明才下意识的从柜子里钻了出来,当他看到那落地的锁头上,扎了一根银针时,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

    “这…这缝制衣裳的银针竟是钥匙?”

    顾宁安笑了笑:“对,老马裁缝倒是有些想法,最后一把锁的钥匙,就是此地随处可见的银针。”

    啪!

    马明才一拍脑袋,笑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爹这人的性子,还真干的出这种猜把戏的事儿。”

    说话间,马明才起身,将石箱上的盖子挪开,里头赫然出现了一个精致的长条形红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