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画展,丛琦扭头报了个业余美术班。
她现在正处于想找点事干又不知道干嘛的阶段,左右闲着也闲着,学学画、阳台养养花打发时间。
什么时候想到想做的再做。
不然就躺着。
她离婚的消息没往外透,更没打听前夫一家的消息。
但陆城最近开始带着杭小夏出双入对,杭小夏又挺高调的一个人,再加上跟前未婚夫解除婚约闹得很不愉快,圈里几l乎都知道两人离了。
丛琦被迫接了N个某太太的电话。
话里话外替她抱屈,说她太傻,好不容易熬出头却把胜利果实让给别人。
还说她这个妈当得不称职,不知道为儿子争取利益。
丛琦跟这群人打那么多年交道。
谁是什么脾气她一清二楚。
有人屁股一撅她就知道她想干嘛。
唏嘘有,同病相怜也有,但幸灾乐祸也不少。
丛琦默默听完。
一边感谢她们的关心,一边谦虚自己没有大伙儿那样广阔的心胸,受不了男人有好几l个家,为了乳腺不增生不癌变,她觉得离婚棒呆了。
至于血亏的家财,丛琦直说自己只负责供孩子到成年,未来出不出息看他自个儿的造化,有本事就去跟他亲爹抢公司呗,反正不关她事。
她这样光棍的说法,其他人瞬间哑口无言了。
但总有那么一两个特别想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被好一通阴阳后,还坚持不懈传播陆城的消息。
什么陆城杭小夏婚期定了,什么陆城的小三到公司哭诉,私生子被接回家啦……
以为能戳痛丛琦。
却不知丛琦听得津津有味,完全当八点档狗血剧看呢。
陆城深陷几l个女人的纠葛中,生活开始一地鸡毛,她简直爽死了好吗?
可惜这份“爽”她找不到人分享。
在塑料姐妹花面前,她还是有形象包袱的。若是四处嚷嚷陆城过得不开心她就开心,会显得她很在乎陆城的样子,没准还会被脑补为她对离婚这件事心有不甘意难平,才这么关注他的生活。
到时候在别人眼里,她就是“怨妇”。
想想这个标签都头皮发麻。
更不能对着儿子表达自己的幸灾乐祸,那毕竟是他亲老子。
丛琦就又想起了暨和北。
完全把他当树洞使。
其实一开始两人依然在网上交流。
渐渐的,丛琦嫌打字麻烦,开始直接打电话给暨和北,礼尚往来,暨和北遇到有趣的事也会给她打电话。
通话时间从几l分钟到一聊就半小时,大概又接触了三四个月后两人混得很熟。
正值孩子放寒假的时候。
放假前,丛嘉誉奶奶提前给丛琦来电话,说想要大孙子陪他们住一阵子,最好住到过年。
丛琦没阻拦,让孩子自己决定。
丛嘉誉对亲爹不满意,对爷爷奶奶依然孝顺。
小小年龄就已经知道自己若是对爷爷奶奶抗拒,妈妈就会很难做,所以思考一会儿后他很干脆的答应了。
不过他也主动提出,寒假上半程陪爷爷奶奶,下半程回家陪妈妈,过年也得陪妈妈。
陆父陆母其实不愿意。
但大孙子一句这边那么多人那么热闹,他妈却孤零零的,只有一个人过年,顿时弄得大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同意。
“妈妈,我会回家陪你过年的,你先别买年货,等我一起哦。”
“行。”
陆家人如今仍旧住在曾经的住处,丛琦开车把儿子送到小区门口,到后备箱取出行李。
俯身摸着儿子脑袋,殷殷叮嘱:“住得不高兴就给妈妈打电话,妈妈马上来接你回家。”
“嗯嗯,妈,我知道了。”丛嘉誉点头,也叮嘱丛琦:“妈妈你晚上别那么晚才睡觉,对身体不好。”
“……”
丛琦尴尬笑笑:“就那么一两天,没有经常晚睡啊。”
“骗人!”
“前天你半夜还跟人聊天。”
“好了,妈妈知道了。”
丛琦老脸一红。
没想到难得忘记关门就被儿子听到自己半夜跟人聊电话。
赶紧抬手捏捏儿子脸蛋:“对了儿子,有人在追你妈我,你什么想法?”
丛嘉誉歪着脑袋,想了想:“他人好吗?”
“应该不错。”
“对你好吗?”
“接触不多,还不清楚,大概不坏?”
“妈妈你喜欢他吗?”
丛琦思索片刻,笑道:“还成,他人挺有趣的,懂的东西很多,是个很不错的聊天对象。”
丛嘉誉低头,抓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小声问:“那他也接受我吗?”
丛琦闻言,眼眶泛酸。
当即捧起儿子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语气认真无比道:“他不接受那咱们就不接受他啊,多简单的事对不对?放心啦,儿砸,妈走哪都得带上你,谁不待见咱们,咱们就一脚把人踹飞。”
听到妈妈霸气的保证,丛嘉誉脸上再次绽放笑容。
用力点了下脑袋。
“妈妈,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如果你觉得和他相处很开心,那就试试呗。只要他对你好,我没意见。”
“知道啦,谢谢儿砸!”
丛琦搓搓儿子的脸,笑容灿烂:“再看看吧。”
“等见到他,我会好好观察的。”
“好,辨别坏人好人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保证完成任务。”
“快进去吧。”
丛琦满面笑意,看着丛嘉誉进小区。
正要离开,迎面远远地,走来一个女人,她长得很面熟,丛琦眯起眼睛多看了两眼,竟然是许纯。
而她径自朝自己走来。
丛琦啧了声。
不想跟她打交道,转身拉开车门坐进去,刚要发动车子离开,许纯却由走变跑,很快就来到了丛琦身边。
“丛琦!”
她弯着腰,手抓在车窗边缘。
丛琦抬头看她,佯装不认识:“你是?”
“许纯,我是你表妹许纯。”许纯看着丛琦,眼神复杂,不等丛琦回答接着就道:“我给你老公生了两个儿子。”
丛琦闭眼,抬手捏了捏眉心。
她就是觉得恶心才不想跟许纯说话。
更不愿去想许纯给陆城生孩子的事,她偏偏要说出来膈应人,这是想干嘛呢?
“我老公?我单身哪来的老公?”
“如果你说的是陆城,麻烦叫他前夫。”丛琦神色冷淡,不解许纯冲上来相认的目的:“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不想知道是谁破坏了你的家庭吗?你不恨我吗?”许纯扒着车窗,眼珠子盯着丛琦一动不动,彷佛期待她脸上露出什么。
可丛琦只觉得她莫名其妙。
“你很希望我恨你,我恨你难道能让你感到痛快吗?为什么?”
“你想知道?那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
丛琦很想告诉她,自己并不想知道。
就听许纯恶意满满的补了句:“当然是因为你爸妈啊。”
一听到爸妈,丛琦眉心蹙起,按下中控
锁,示意她上车。
车子没开太远,别墅区就在湿地公园附近,丛琦随便挑了条安静的路段,将车子停在五星湖旁。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丛琦先下车,走到湖畔的银杏树下椅子坐好。
她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眸色冷然:“不是打算说个秘密震撼我吗?别愣着啊赶紧说,说完我好回家。”
许纯站在不远处。
怔怔的,丛琦的反应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想看到她痛苦懊恼、痛不欲生的样子;
可她表现得云淡风轻,不在意自己睡了她男人,反倒更在意二姑二姑夫,这让许纯失望不已,显得她的“做法”很蠢很没必要。
“不说吗?那我先走了。”
见丛琦没有发疯的迹象,许纯苦笑一声,幽幽道:“表姐,我真羡慕你。”
“你怀孕时二姑、二姑父都操心你一个,不过是怀孕而已,他们竟把走投无路只能向他们求救的我推回魔爪。可惜,没想到他们那么早死,否则我真想走到他们面前,让他们知道那一推,推出我这么个报应,专程报应到你头上。”
丛琦眼神倏冷。
“胡说八道,我爸妈会害你?”
许纯的话,丛琦压根儿就不信。
“怎么没害?你根本不知道我遭遇了什么,我又是多么努力才跑回来,我……”
想到过往,许纯浑身发抖,目眦欲裂,活似复仇的恶鬼,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丛琦,彷佛在说别人的事般,硬生生扒开血淋淋的伤口,让丛琦知道他们家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丛琦听完,非常震惊。
对许纯的遭遇她很同情,但对她把一切不幸都怪在自己爸妈头上,而不是怪她妈她弟甚至是隔壁禽兽的行为,丛琦不认可。
“是,许纯你很惨。但这跟我爸妈有关系吗?你们家跟我家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你突然跑到他们面前那你有告诉他们,你妈要把你卖去冥婚的事吗?如果你老实说了,我相信我爸妈就算再着急我的事,也不会明知是火坑还把你往里推。”
许纯嘴巴翕动,倔强的看着丛琦。
“欺负你的是你的亲人,是隔壁那对老坏蛋,你为什么不报复他们,而选择报复我?是因为知道我们不如你妈你弟、你隔壁邻居恶是吗?因为报复不了本身欺负你的人,所以找个软柿子捏一捏,然后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你成功报仇了?”
许纯俏脸煞白。
“不是
,不是你说的那样,就是你们对不起我。”
“如果二姑没有打电话给我妈,我不会被抓回去……就不会生不如死,是你们欠我的,是你们对不起我。”
“你说是就是。”
听懂她的意思,丛琦已经懒得辩驳,起身就要离开。
“问问你自己,到底谁是亏欠你的那个?你以为当陆城小三就是报复我?你这是作贱你自己。”
“不管怎么样,你的幸福我已经破坏成功了。”
“哦~~那我谢谢你的破坏,毕竟没有你,陆城外头还有十个八个人呢,但没有你和你儿子我就不能这么快发现他是个垃圾。”
丛琦拼命扎她心:“你看,阴差阳错你倒是让我解脱了。”
“不,你只是在假装不伤心……”
许纯不相信自己的报复反倒成全了丛琦。
她觉得陆城不咋地,便一直认为和陆城结婚多年的丛琦一定为爱盲目,不是什么聪明人。
完全没想过陆城在家里跟在外头是两个样子。
随着生意做大,陆城的确渐渐出现了大男子主义迹象。
会说丛琦一天只会打扮做美容,但几l乎没有明着说“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你什么用都没有,就得捧着我”这样的话。
他的“嫌弃”非常隐晦。
就像不常住的屋子,每天都会落一粒尘埃,但天天推门看一看就看不出来。只有离得远了,长久没注意,冷不丁一看才能看到满满的灰。
这时候,丛琦便会清理掉这些灰尘。
——陆城便是被她果断清理掉的灰。
“许纯,你想看到我伤心的话,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你该恨的不是我爸妈,也不是我,你做任何事不管好的坏的,大可不用拿我们当借口。”
她的遭遇确实让人不落忍。
可该说的话丛琦还是得说,不可能平白无故背一口锅:“冤有头债有主,坏蛋欺负了你,你就来欺负其他老实人,天底下没这个道理,你好自为之。”
说完,丛琦上车离开。
只留下许纯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礼拜后,丛琦便接到了儿子丛嘉誉的电话,丛嘉誉说他爸跟杭小夏领证了,而在儿子打电话当天,丛琦还接到了陆城的电话。
他喝醉了。
在电话里又哭又吼,又求又骂。
一会儿说想她了,一会儿怪她不够宽容不够爱
,转身才能那样痛快……
差点让丛琦以为这段婚姻里渣的那个人是自己。
简直晦气死了。
次日丛琦便跑去换了个新号码,先给宝贝儿砸和暨和北留言,旋即群发给姜萍他们,群发里自然也包括曲苗苗。
大家出身社会后基本一个号码会用上很多年。
往日的同学好友大都各奔东西,这联络方式一换可能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丛琦忽然换联络方式,众人纷纷好奇,但不够亲近的又实在不方便问她到底出了什么变故,于是便有人让曲苗苗来问。
曲苗苗也想知道。
丛琦大大方方告诉她自己离婚了。
当天曲苗苗便来到丛琦的新住处。
来之前她都打好了腹稿,一定要好好安慰丛琦。毕竟从云端坠落成普通人,心理落差肯定不小。
可是,等看到离婚后的丛琦住处仍旧比自己的房子宽敞得多,她仍然漂亮光鲜,看着比自己年轻好几l岁的样子,曲苗苗准备好的安慰话语再次化为了酸言酸语。
“看来你这婚离得挺划算的,房子车子存款都有了,还不用伺候家里的大老爷们。”
这话乍一听似乎没毛病,就是语气怪怪的。
丛琦审视的看着曲苗苗。
曲苗苗如坐针毡,不自在的讪笑两声:“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苗苗,你故意说话刺我?”
丛琦注视着她,语气笃定。
曲苗苗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强装镇定:“怎么会这么想,我是羡慕你不用被柴米油盐酱醋茶困住,你多心了。”
“是吗?”
“希望是我多心了。”
“嗯,对了,你跟陆城为什么要离婚啊?”
“男人的通病——出轨。”
曲苗苗一听,惊讶得瞪大了眼珠子,似是不敢相信:“出轨?但他不是,不是……?”
丛琦没补充太多。
离婚这事已经过去几l个月,丛琦不想多谈他,便问曲苗苗:“你呢,最近过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苦哈哈赚钱。我们家那口子你是知道的,没什么本事,窝囊得很,老实是老实,可老实换不来钱啊,如果他赚得多,花心我也认了。”
曲苗苗恋爱次数不少。
光丛琦知道的,就有六七个,但最后她却选了一个各方面都很普通的男同事结婚。
结婚结得很急。
婚后七个月她儿子就出生.
后来从院子里陈奶奶她们那儿知道两人结婚那么急就是因为未婚先孕,而先前曲苗苗为于乐康和另一任男友堕过胎,她子宫壁薄,医生说再打胎的话未来很可能怀不上,这才跟现在的丈夫将就着过了。
不过丛琦觉得她谈恋爱的眼光不好,但结婚的眼光还不错。
人虽平庸了点,大富大贵肯定指望不了。
但那人正正经经工作,无不良嗜好,是个很有责任心的老实人。
看曲苗苗嫌弃得真心实意,丛琦便劝她:“不能这样说,等他真的有钱花心了,你又该怀念他老实呢。”
“那让你挑,你会选他还是陆城?”曲苗苗想也不想就问。
丛琦:“两个都不选,我会选我好感的,跟钱没关系。”
“怎么跟钱没关系,你不在意物质的话为什么要嫁给陆城?”
丛琦挑眉。
有了上次聊天打底,她看曲苗苗的心态更为清晰。
知道她在暗戳戳跟自己较劲,很想踩自己一头,便不客气道:“我嫁给陆城时他没钱啊,我们一家三口租黑乎乎的一楼小房间呢,反倒是你嫁给郭兴贤时才好呢,本地户口,有房有稳定的工作。”
曲苗苗噎了噎。
自家一开始确实比丛琦好多了。
正是因为曾经过得比丛琦好,不过十年丛琦就爬到自己头上才让她那么不情愿。
她表情不自然,想说什么。
可一想到自己还欠着丛琦九万块,腰杆儿就直不起来。
完全不敢把内心深处的嫉妒表现得那么明显。
“……你说的对,其实他也有他的好。”
“你离婚了,手头是不是吃紧,如果急需钱,下个月我先还一部分。”
“不急,你宽裕了再还我吧。”
曲苗苗言不由衷说几l句,便寻了托词离开。
丛琦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咬着指甲盖,怅然地叹了口气。
能做一辈子朋友太难了。
忽然特别想找人一块吃饭。
她主动约了暨和北。
这次没往那些高大上的地方钻,而是寻了家本地人爱去的火锅店。
“难得呀,居然主动约我吃饭。”
两人没定包厢,就坐在大堂靠窗位置。
“唔……你是我这几l个月以来,约饭最多的,有没有感到很荣幸?”
蒸腾的
热气喷洒脸上,麻辣鲜香味萦绕周身,丛琦浑身透着快活劲儿,说话尤为随意。
“我数数,一次、两次……这就最多了?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暨和北将豆腐倒入锅里,又慢条斯理将坨坨牛肉下锅。
“你不能看咱俩吃饭次数多少,得看其他人是0啊,这不就显得2挺多了吗?”
暨和北失笑。
缓缓点头:“很有道理。”
“所以你是缺饭搭子了?”
丛琦夹起豆皮,蘸上小米辣。
辣味瞬间袭击味蕾,她抽了口气忙拼命往嘴里灌豆奶,等辣感稍微平息才开口:“嗯,我儿子回他爷爷奶奶那边去了。”
“啧,合着当个饭搭子还是备胎?”
“别妄自菲薄嘛,来来来,吃这个,他们家毛肚可好吃了。”丛琦夹起毛肚,边烫边兴致勃勃解说:“瞧,一上,一下……七上八下,熟了!”
话音落下,她夹着的毛肚也落在暨和北碗里。
暨和北夹起放嘴里。
或许是心理作用,确实比自己弄的更美味可口。
“什么时候,我能从朋友往前挪一点?”
两人认识几l个月,从一开始十天半个月聊一次到最近每天都会聊聊天,暨和北觉得是时候更近一步了。
“再过阵子?”
丛琦没抬头,随后回答。
看她没有一口回绝,暨和北心里有数了,打蛇上棍继续问:“为什么要过阵子,你有其他考量或是担心吗?”
“如果你只是想谈个恋爱,今天就行。”
暨和北挑眉:“如果我想跟你组建家庭呢?”
丛琦拿着勺子继续在锅里捞肉,顺嘴接话道:“那得看你跟我儿子相处得怎么样,万一你俩合不来,现在说那么多不是白费功夫吗?”
暨和北不错,她不排斥,甚至喜欢都是毋庸置疑的。
可她过了有喜欢有爱就飞蛾扑火的年龄,岁月令她多了许多顾虑。虽然选错了还能纠正,可能少错自然得少错,多考虑现实总归不是坏事。
“你介意的话——”
暨和北打断她的话:“那你得尽快安排我和嘉誉见见面了。”
“噗!”
对上他理解打趣的眼神,丛琦得承认自己心情非常不错,“你很好,嘉誉也很好,我相信你们相处得应该不错。”
“对我这么有信心?”
“对啊。”
说不上来为什么,但他就是给自己很可靠的感觉。
“嘉誉去他爷爷奶奶那边前,我跟他稍微提了一下,他还怕你不喜欢他呢?”
丛琦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自己在乎的点,“我跟他讲,你如果不喜欢他,那我肯定不跟你在一块。”
暨和北听懂了。
“那不知道嘉誉会不会喜欢我?我腿不好,大概不能陪孩子玩那些剧烈的运动,他会不会失望?”
丛琦眉眼动人,望着暨和北笑容愈发灿烂。
她说:“没关系啊,我也不能陪他玩那些,咱们可以玩不费腿的活动。”
“你说得对。”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直白,暨和北没问丛琦爱或者不爱,丛琦也没让暨和北保证对从嘉誉视如己出。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可又什么都说了。
一顿火锅的功夫,便达成了默契,不是男女朋友,但跟男女朋友差不多。
饭毕,由暨和北开车。
“真的没问题吗?”
丛琦了解过截肢相关,但个人体质、个人意志力不同,对义肢的掌控度都存在区别。
她不确定暨和北腿的真实情况。
因为——
他总是真真假假掺一块,糊弄自己,
“没问题,别担心。”
得了肯定答复,丛琦立刻开始翻旧账:“所以第一次我请你吃饭,你说腿疼得走不动路非让我扶你回家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
暨和北答得爽快,理直气壮的样子。
丛琦都被气笑了:“你真是一点不心虚啊。”
“还是心虚的,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害怕厌恶这条腿。”
穿着衣服他跟正常人无异,但取下假肢,他的左腿是残缺的丑陋的。
当时他就在想,如果丛琦流露出厌恶害怕的眼神,他或许不会打扰她,趁还没产生出非要得到她的想法默默远离,免得两败俱伤。
但她没有。
明确这点后他才下了非要追到手的决心。
是她的态度给了他执念滋生的机会。
丛琦听出话里的迟疑,还有细微得很容易被忽视的自卑,心里蓦地一软:“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只会心疼。”
“真的?”
“真的呀。”
丛琦侧身看着认真开车的男人,说:“为什么会觉得我可能嫌弃你的腿呢?那我是不是也该想,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