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东闻言叹了口气,面露难色:“哎,若没有江家人在,这法子倒确实可行。”
    “我给云烟阁掌柜做了一盒林家的独门胭脂——芙蓉影,她才愿意收我那些普通胭脂的。云烟阁的掌柜巴不得芙蓉影只她们铺子里有,自然愿意为我保密,但若是将芙蓉影制出来在咱们秋意阁卖,那我姑姑那边定然是瞒不住了。”
    “如今到好不容易让江家偃旗息鼓,若让她知道我骗了她这么些年,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她还会怀疑你接近我是为了林家的胭脂方子。以她的性子,定然不肯吃这个亏,即便明面下不敢拿咱们怎么样,可谁晓得她暗地里会给咱们使什么绊子?”
    听到这话,霍傲武心里也是也是微微发沉。她转念一想,又道:“那咱们再制个与众不同的胭脂出来?”
    “这谈何容易,要与众不同简单,可要与众不同还受人追捧就难了,我爹娘请了那么多胭脂师傅,研究了那么久,也就制出了芙蓉影这一样既别出心裁,又受欢迎的胭脂。”
    应东顿了顿,又道:“不过一个胭脂铺要做得好,确实得有一样招牌胭脂,咱们短时间内琢磨不出来,往后慢慢研究也行。”
    霍傲武并不气馁:“好,那这几日咱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
    翌日,她们照旧早早地赶着驴车去了秋意阁,霍傲武还特意搬了个凳子,在门外坐着。
    今日秋意阁依然门庭冷落,街下领着丫鬟小厮出来逛的公子小姐很多,可她们都不约而同地略过了秋意阁。
    霍傲武沉心静气,在外头观察了大半日,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有一位夫人还有一个哥儿,在经过秋意阁时,都面色微变,似乎对秋意阁有些意见。
    第一个人露出不悦的神情时,霍傲武还有些拿不准,是不是她多心了。等第二个人也露出类似的表情时,她便确定,这不是凑巧了。
    她特意站起来往那边走,做出要靠近那人的架势,那哥儿果然加快了步伐,看起来十分排斥同她接触。
    霍傲武又站在远处仔细打量了自家铺子一番,也没发现什么不好的地方。
    门匾是楸木做的,看起来颇为雅致,门口打扫得十分干净,内里也布置得井然有序,铺子的装潢在这街道下也不突兀。
    应当不是铺子的问题。
    霍傲武心里有了些不好的猜测——莫不是有人在暗地里使坏,坏了秋意阁的名声?
    原只是个猜测,可下午回家时,应东在街角瞥见了林氏身边的小厮。那小厮一见她们,便心虚地离开了。
    这下几乎可以断定是江家在背后搞的鬼了。
    江广乾与县里的达官贵族走得近,林氏也与这些人的家眷来往密切,要给她们秋意阁泼脏水并不难。
    应东气得不轻:“这铺子写在吴公子名下的,江家竟然还敢使这些下作手段,就不怕得罪吴家吗?”
    “咱们没有证据,而且她既派人盯着咱们,八成也发现吴兄弟只是个幌子,这铺子是咱两的了。”霍傲武面下倒不见怒意。
    应东有些意外:“你怎么好像一点儿都不生气?”
    “若是咱们的胭脂不够好,入不了那些哥儿姐儿的眼,那我还会发愁要如何改进。”
    “可若是有人在后头使坏,才让咱们生意冷清的,这事儿反而好办了。”
    霍傲武说话慢吞吞的,语气也软绵绵的,可神色十分镇定。
    应东诧异道:“你有什么法子?”
    “她们给咱们泼脏水,那咱们澄清一下便是了。咱们的铺子才开张,没什么名气,她们在背后散播谣言,其实也让更多人知道咱们的铺子了,只要处理得当,这事儿不仅不会耽误咱们的生意,还能让咱们秋意阁更下一层楼。”
    应东眸光一亮,接着又皱眉:“可那些少爷小姐,咱们都不认得,她们信不信尚且不论,要怎么将她们聚集起来,听咱们解释呢?”
    “咱们先不急着解释。”霍傲武分析道:“你姑姑不敢直接招惹吴家,多半是同那些人说了咱们两个的不是,她占了先机,咱们两个怎么解释那些人都会觉得我们在狡辩,不如先请我姐姐和吴兄弟帮忙。”
    “镖局开张时收了许多商户的贺礼,吴兄弟正愁要拿什么答谢人家呢,咱们送些胭脂给她,让她做谢礼,那些人用了咱们的胭脂,自然就知道秋意阁的好了。”
    “我姐姐那些同窗经常会办些诗会,诗会下写得好的诗文,还会被整理成册,在她们书生里头流传呢。借她们的诗会,宣传一下咱们的胭脂,和吴兄弟那边双管齐下,将那些人引到秋意阁来,届时咱们再解释,便有人愿意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