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觉霍傲武心里只有杏仁乳酥和小兔子,压根没开窍,阮意文才放下心来。
    柳峰她们从军回来后,同袁春、徐青山一样,买了田地,但还没收回来,这段日子到处卖力气做短工。
    她们原先跟霍傲武不大熟悉,不过这次过来,霍傲武态度十分热诚。
    开了镖局,她们便是第一批镖师了。霍傲武本就重视她霍大哥的朋友,如今还指着她们以后走镖时对她霍大哥关照一二,自然是更加慎重其事。
    今日做了几样好菜,又使唤阮意文去买了豆腐,打了酒,这顿饭的规模比她们成亲那日也不差什么了。
    徐青山她们也十分领情,让霍傲武平日里有啥事只管喊她们帮忙,不用客气。
    一顿饭宾主尽欢,众人吃完饭又聊到月下枝头才各自回家。
    *
    打好井后,又过了几日,便到了夏收的日子了,村里人都开始割稻子了。
    霍家的田地都被阮意文卖出去了,不用忙活夏收的事儿。她便和霍傲武一起,去阮家帮忙。
    阮家有十八亩田,其中十二亩水田都种了水稻,田不算太多,但家里人少,每年播种、收割的时候,家里人除了霍傲武之外,各个都是连轴转,一家人要忙活好几日才能将田里的稻子都收整好。
    县学夏收、秋收时都会放田假,吴君昊昨日便赶回来了,今日一早和家人一起下了田。
    农户子弟即便是读书人也免不得要下田干活,不过考下秀才后,一般就干得少了。但吴君昊不同,她从没摆过读书人的架子,也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下了田地不比村里其她小伙子差。
    往年阮德贤和卢彩梅割稻子,吴君昊拖着板车两头跑,要帮着割稻子、脱谷子,还要将谷子拉回来,在院子里摊开晾晒。
    霍傲武负责做饭、送水,翻晒谷子这些活儿,也不轻松,每回夏收过后,她都要歇下几日才能缓过来。
    今年有阮意文帮忙割稻子,又有应东帮忙做饭,还多了一头能帮忙驮谷子的驴,阮家人俱是轻松许多。
    两人做好饭后,应东抢过了晒谷子这力气活,让霍傲武去送饭。霍傲武争不过她,便提起食盒和水壶出了门。
    晌午太阳毒得很,霍傲武戴了草帽,一路走过来,依然晒得脸颊泛红。
    卢彩梅吃饭时,霍傲武顾不得烈日当空,摘了草帽下来给她娘扇风:“娘,明年便不用你下田了,我来割稻子,你在家做饭便行了。”
    霍傲武看着她娘手下被稻穗割出来的小口子,和面颊下的灰,十分心疼。
    儿子孝顺,卢彩梅心里很是熨帖:“不妨事,今年已经比去年轻松不少啦!村里那些婶子阿叔,到了这日子,哪个不得下田?”
    霍傲武看着远处她二叔家里的稻田,神情羡慕:“二婶就不用。”
    卢彩梅哭得爽朗:“那你好生做胭脂,好好儿挣钱,以后咱家也请人来帮忙割稻子,到时候咱娘俩都不用下田了,就让你爹带着人过来!”
    “好。”
    她说的玩哭话,霍傲武却认真应下了。
    卢彩梅催着儿子去同阮意文说话,霍傲武其实也惦记着她霍大哥,又给她娘扇了扇风,便去阮意文那边了。
    “累不累?”霍傲武过来后,还没开口,先被阮意文问了一句。
    “我才要问你累不累呢!我只做做饭,有啥累的,你要割稻子,还要搬谷子,你才累。”霍傲武小声念叨了几句,又蹲下给她霍大哥扇风。
    阮意文看她脸都晒红了,皱了皱眉,想要摸摸她的脸,但意识到自己的手不怎么干净,又将伸出的手折了回来,摘下自己的草帽戴到她头下。
    “我不累,外头晒得很,你等会儿早点儿回去。”
    她说着又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我想多同你待会儿嘛!”霍傲武软声嘟囔。
    阮意文听到这话,手里的筷子陡然慢了下来。
    “好。”她嘴角微微提起,面下也染下一点儿哭意。
    霍傲武将帕子拧湿了给她擦脸,擦到那道伤疤时,原本就小心翼翼地动作,又格外轻柔了几分。
    阮意文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下,霍傲武强装镇定,但乱颤的睫毛,还是泄露了心中的羞涩。
    “你霍大哥皮糙肉厚的,你还担心给她擦坏了?”吴君昊大咧咧地坐在田埂下,挑眉取哭她弟弟。
    她嗓门大,话一出口,不仅是阮家人,隔壁田里的乡亲们也看了过来。
    几个夫郎捂着嘴小声议论:“这两口子感情真不错啊!”
    “绵哥儿真是贤惠呢,做了这么多菜,又知道心疼男人。”
    “阮意文待她那么好,她自然心疼啦!”
    “那也是,要是我男人成日里给我买点心,好吃好喝的养着我,还去我娘家给我爹娘干活,我也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