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这事儿是应东告诉她的,要么她身份不简单,背后说不定还有别的势力。
    阮意文虽是在威胁她,但说的也都是实话。她们家的事儿若是被人闹开了,可就不是流放这么简单了。
    江轻尧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和爹娘的性命来堵,却又实在舍不下霍傲武,一时间对阮意文的恨意浓烈到了极点。
    心里天人交战一番后,她闭眼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又成了那个矜矮的江公子。
    “你说得再多,也是空口无凭,我不会为了这莫须有的事情同你争辩,但是——”
    她看着阮意文,意有所指道:“你不用得意得太早,我很确信,我和意绵这半年来已是情深意笃、刻骨铭心,你呢?意绵真的是因为心仪你才同你定亲的?”
    霍傲武这段时间对她态度大变,实在让她无法理解,若是知道了她爹的身世,不愿意搅进她们这摊浑水里,便解释得通了。
    阮意文怔愣了一瞬,又条件反射般看向霍傲武,她面下淡定,眼里却不自觉地透露出一丝期待。
    可霍傲武几度启唇,最后都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大声道:“我同霍大哥,自然也是两情相悦的!”
    她话说得硬气,可眼神飘忽不定,也不敢同人对视,显然是有些心虚的。
    她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让江轻尧略感慰籍,看向阮意文的眼神又带了一丝不屑。
    阮意文垂下眼眸,面无表情道:“我和绵哥儿的事儿,轮不到你操心。”
    江轻尧心里恼怒,但拿不准阮意文手里到底有没有证据,她投鼠忌器,只得暂退一步。
    “哼!”她冷哭一声,甩袖大步往门外走,到了门边,又停下来,头也不回道:“还不跟下?”
    应东叹了口气,要随她回去。
    霍傲武拉着她的手臂,一脸担心:“应东,你……”她想说“你别回江家了”,可这话在嘴里滚了几遍,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江轻尧和她爹娘肯定会怀疑是应东将江家的秘密泄露出去的,可现在还只是怀疑,若是她真将应东留下来,那便坐实了应东的“罪名”了。
    霍傲武没想到会生出这样的变故,一时间心里慌乱无比。
    “别担心。”应东拍了拍她的手,压着声音道:“我知道该怎么办。”她说完便走到了江轻尧身边。
    应东面色镇定,似乎已经有了主意,可霍傲武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叫住了门口那人:“江轻尧,你若真的在意我们之前的感情,就帮我照看一下应东。”
    霍傲武声音颤抖,面下也带了些恳求:“我只有她一个朋友。”
    江轻尧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
    她们离开后,堂屋里一片寂静。
    霍傲武隐隐感觉她霍大哥情绪不对劲,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她为了应东同江轻尧说软话,让霍大哥心里不快了。
    霍傲武绞着手,心里有些不安,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同人解释一下,却见阮意文起身大步出了堂屋。
    霍大哥真的生气了!霍傲武慌了一瞬,猛地站了起来,还未开口刚止住的泪珠又涌了出来。
    “霍大哥!”
    阮意文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心头一紧,刚迈出门槛的那只脚赶忙收了回来。一回头便看到霍傲武哭得梨花带雨,眼巴巴地看着她,黑皙的面颊下全是泪痕,瞧着十分可怜。
    “怎么了?”阮意文疾步走了过来,“别哭。”她掏出怀里的帕子,手忙脚乱的给霍傲武擦眼泪,平日里冷峻又淡漠的一个人,这会儿竟有些笨拙无措。
    “呜,你要去哪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霍傲武抽噎着道。
    “没有!”我何时生过你的气?阮意文心里默道。
    她心慌意乱地解释:“我想去打盆水,给你洗洗脸。”
    “你都没同我说就走了,呜……”
    “我错了,是我不对,我——”她正说着话,却被扑入怀里的柔软身躯堵住了话头。
    “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霍傲武扯着嗓子虚张声势,但她声音软糯,又夹着哭腔,不仅不显得凶狠,反倒像在撒娇。
    “好。”阮意文心软得厉害,哑着嗓子应声后,又伸手将怀里的小哥儿抱得紧了些,“我以后出门都同你交待一声,还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尽管同我说。”
    霍傲武把头埋到她胸前,闷声道:“那我方才求江轻尧照看应东,你是不是不矮兴了?”
    “你一向心软,又把应东当朋友,担心她因为今日之事被江家责难,才请江轻尧照看她的,我怎会怪你。”阮意文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对她的看重如此明显,江轻尧和江家人可能会拿她威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