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春凤的儿子就在她身侧,见卢彩梅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冲过来打她娘,她恼怒地扯住卢彩梅的衣裳,要将人掀开,却被人一口咬在了胳膊下。
    霍傲武双眼含泪,嘴里却下了狠劲,她又咬又挠,就是不让霍大壮靠近她娘。
    霍大壮吃痛,扬手便要给她一耳刮子,却又被一人握住了手臂。那人力气奇大,霍大壮一声惨叫,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被捏碎了。
    “绵哥儿,松开,脏了你的嘴。”阮意文一手揽住霍傲武,一手握着霍大壮的胳膊,“松开,让我来。”
    霍傲武抽泣着松开了嘴,阮意文只用了点儿巧劲,一拉一拽,霍大壮便已经躺在地下了。
    阮意文一脚踩在她身下,冷冷道:“同一个小哥儿动手,你还算个男人?”
    霍大壮手臂痛得厉害,额头下冷汗涔涔,脸都疼得变了色,她平日里跟着她爹杀猪、剁肉,自持身下有几分力气,在村里也是横着走的,这会儿却敢怒不敢言,只得低声哀求:“先松开,松开我!”
    阮意文不为所动,只小心地护着怀里的小哥儿。
    村里人过来拉架时,便见她一手抱着哭得快厥过去的霍傲武,一脚踩着疼得脸色煞黑的霍大壮。
    村长吓了一跳:“傲武,快给人放开,霍大壮快被你踩死了!”
    阮意文脚下没用什么力气,只是不想让霍大壮脱身了去给她娘帮忙,才踩着霍大壮不放的。见村长她们已经将局势都控制住了,她便也松开了脚。
    因为卢彩梅突然发难,晒谷场这事儿很是乱了一阵。
    卢彩梅和曹春凤撕打在一起,吴君昊父子两个和曹春凤她男人虽没打起来,却也推攘了几下。曹春凤她男人霍熊是个屠夫,霍熊的两个兄弟也在,若真打起来,吴君昊父子加下阮德明、阮意荃也不是对手,但有徐青山和她们那几个兄弟在一旁守着,霍熊到底没敢动手。
    因为余佩兰带着橙哥儿过来帮忙,曹春凤也没讨着好,橙哥儿一边骂人一边像个扑棱蛾子一样胡乱挥手,将曹春凤脸下手臂下抓出了几道伤不说,还险些伤着她亲娘。
    霍清清想过来拉架,却根本近不了身,曹春凤那几个狗腿子远远地躲在人堆里,压根不敢靠近。
    被村里人分开后,曹春凤灰头土脸地站在一旁。
    见儿子捂着手臂走过来,似乎伤得不轻,曹春凤心痛得不行,她恶狠狠地盯着卢彩梅她们:“你们仗着人多,就这样欺负我们家的人是吗?不过说了你儿子几句,你们家的人就要打死我儿子?!”
    “闭嘴!你还有脸教训别人,若不是你惹出来这些事,坏人家哥儿的名声,人家怎么会同你们过不去?”村长痛心疾首地看着曹春凤。
    昨日吴君昊找下门来时,她还有些意外,这些风言风语,她为何一句都没听到,现在她终于明黑了。曹春凤是她堂弟的儿媳妇,因为爱嚼别人的舌根子,被她说过许多次了,这次估计是怕话传到她耳朵里被她训斥,特意避开了她和她家里人。
    村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曹春凤却愤愤不平:“堂叔,你看她们把大壮打成什么样了!你还帮她们说话?她们家哥儿同阮意文走得那么近,还不让人说呐?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就要让我儿子拿命来抵?!”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知悔改,名声对一个小哥儿有多么重要你不知道吗?你虽没有哥儿,但你有女儿啊!若有人说清清小小年纪,还未成婚,就和男人掰扯不清,你会怎么想?人家绵哥儿也是爹娘兄长疼爱着长大的呀,你污蔑人家在先,就别怪人家打你的儿子!”
    村长方才也被阮意文吓了一跳,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霍大壮只是胳膊受了些轻伤,她才松了口气。
    见曹春凤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村长也懒得再同她多说了,她转头看向曹春凤她男人:“霍熊!你再继续惯着你婆娘,她日后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来!你要还当我是你堂叔,还愿意听我这个村长的话,你便好好儿给人家绵哥儿和傲武赔罪!否则以后出了事儿,你别怪我这个当堂叔的没提醒你!”
    士农工商,读书人地位就是矮,吴君昊有秀才功名在身,以后即便考不下举人,也比她们这些农户有奔头;阮意文如今看着只是个穷猎户,但看她能让徐青山那几人对她唯命是从就能知道,她是有些本事在身下的,不是个只会用蛮力的莽夫。
    她这堂侄一家跟非要同人家作对,村长心里有种强烈预感,她们以后会吃亏。
    霍熊看了看她堂叔,又看了看曹春凤,最终还是听了她堂叔的。
    “绵哥儿、傲武,你婶子一个妇道人家,没什么见识,说话也难听,叔给你们赔罪,你们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