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穿成领主小儿子后[西幻] > 第106章202
    就在这时,紧闭的木质大门传来了厚重的吱呀声,领头人转过头,与站在最前方的一位银甲卫兵对上视线。

    银甲卫兵身量十分高大,他扶着腰间的剑,在用视线草草确认过来者的身份之后,他单手干脆利落地锤在胸口,手甲与胸甲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当前弗瑞兹临时监狱守卫队长,唐·修斯。”

    与只有一个坐落在领主城堡边的军营的亲卫军不同,护卫军在弗朗西斯四大城邦中都有规模不小的军营,而每个护卫军营中的官阶制度都与亲卫军营相似——即最高阶级为被赋予不同职能的队长,队长下又分设不同职能的小队长,非常粗糙,但对于目前的弗朗西斯来说还算够用。

    领头人注视着唐面罩之下灰色的眼睛,从记忆中翻找出目的信息。

    唐·修斯,塞肯城护卫军营新上任的队长之一,个人能力相当出色,加入护卫军初期他顶着层出不穷的风刃赤手空拳地杀死了一只成年羊角鹿,这也使他成为了众人心中模糊天赋者与普通人界限的代表人物之一。传闻中他是护卫军营中积极的反亲卫军一派,虽然身为平民,但背后有一个势力颇大的贵族家族扶持。

    唔……领头人眨了眨眼睛,或许这次任务就是他由个人能力出色迈向领导能力出色的跳板?

    思绪只在电光火石间回转,领头人翻身下马,也行了个礼,唐敏锐地注意到他行礼的姿势区别于绝大部分弗朗西斯的卫兵,并不是说动作并不标准,而是他的动作比恨不得把胸甲击穿的卫兵们相比显得温和许多。

    “斯科皮,”领头人短暂地顿了顿,但很快他就顺畅地接了下去,“谢尔徳。”

    唐的动作一顿,斯科皮·谢尔徳?他不是小少爷的亲卫吗?不好好保护小少爷,怎么反倒三天两头地往外跑任务?

    别说唐了,斯科皮本人应当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说真的,斯科皮都快要怀疑自己这个小少爷亲卫的身份到底是不是一个久远的臆想了——哪个亲卫一个月里见保护对象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啊?就连大少爷的亲卫也至今与他形影不离的好吧?

    斯科皮在面罩之下露出了一个笑容,夕阳从他面对的方向照过来,他的眼睛被裹上一层剔透的金色,原本的颜色显得有点难以分辨。

    “我来与你交接任务,唐·修斯队长。”

    唐的目光落在斯科皮腰间的法杖之上,想起来这位斯科皮·谢尔德是位在亲卫军营中依旧算稀少的珍贵魔法师。他迈步一动,侧身为他心目中不务正业的亲卫斯科皮让出位置。

    “请跟我来。”

    身后传来整齐的下马声音,斯科皮握了握腰间的法杖,大步跟上了唐的背影。

    与传统意义上那种逼仄空洞、充满咒骂、哀嚎与铁链哗啦声的监狱不同,弗瑞兹临时监狱就像一个被限制行动范围与时间的村落。穿过围墙就能看见霉菌一样的棕色木屋,它们挤挤挨挨、也不太讲究外表美不美观,一眼望去甚至会觉得那像一个很大的木头箱子。

    唐沉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先了解一番弗瑞兹临时监狱的背景,为了节省时间,我就忽略掉那些没有什么必要的背景介绍。”

    虽然他要省去惯例中从开发临时监狱开始介绍的流程,但是语气是很平淡的。斯科皮眨眨眼睛,突然觉得唐或许不想传闻中塑造的那样是一个厌恶天赋者的人。

    不过传闻本来就不可信,弗朗西斯的小少爷在传闻中还病得进气不如出气、随时就要撒手人寰呢。

    “弗瑞兹临时监狱被分为地上与地下两个部分,地上的木屋中只关押虚弱或者老幼的外来者,岩洞内的那部分虽然相对来说身体强壮,但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他们并不会试图对守卫者造成威胁。”

    “三天前这里才被送来了一批十二人的外来者队伍,所以目前来说,地上共有外来者五十七人,岩洞内部共有一百一十四人。”

    斯科皮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一两个月前这里关押的外来者还只有一百人左右,现在就变成了一百七十一人。

    增长的速度太快了,难道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弗朗西斯外界又发生了什么动荡?

    仿佛是洞悉了斯科皮的想法一般,唐继续说道:“我在这里驻守了一个月,几乎每隔五到六天都会有一批外来者从弗朗西斯各地押送到这里来,他们拒绝提供任何情报、部分人语言也并不相通,我们只能从他们的状态和举止来试图获取信息。”

    斯科皮了然,这就是唐已经获得了部分信息的意思。

    “你获取到了什么?”

    唐停住了脚步,斯科皮猝不及防地继续向前迈了一步,此时唐宽阔的后背占据了他绝大部分视野,他一边后退一边探出头去看前方的景象,下一秒,他的瞳孔难以抑制地缩了缩。

    现在应该是放风时间,全副武装的卫兵手持锋锐武器沉默地站在能最快做出反应的地方,年龄和样貌特征都不同的外来者们零零碎碎地散布在并不宽裕的空地之上。

    他们的腿部缠绕着镣铐,一部分人坐在某个角落里,一部分人沉默地站在道路的正中央,明明弗朗西斯为他们提供了衣物和食物,男女老少看上去都算干净整洁,但他们的眼神死寂又空洞。老人暮气沉沉,幼童瑟缩麻木,正值青春的男女却像已经经历过残酷的人间大梦。快要彻底散去的夕阳照在他们的身上,腐朽的气息慢慢地逸散出来,就像某种难以拔除的恶灵。